這……是天大的責(zé)任。
殿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一齊集中在江書身上。
她出身低微,無依無靠,哪里做得了皇后娘娘的主?
彤妃低聲勸著江書。
一旁,一個從崔家?guī)淼睦蠇邒咭矓Q眉道:“茲事體大,還是、還是該等皇后娘娘醒了……”
“嬤嬤,你沒聽見彤妃娘娘的話,皇后娘娘……不會醒了!”紫潯哭出聲來。
她是個醫(yī)女,自然知道彤妃這是催發(fā)出崔皇后最后的生機(jī)。
要么,在長久沉默的折磨中,就那么悄然無聲地死去。
要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再次綻放余暉。
紫潯知道,若崔皇后還清醒,定會選后一種。她不愿稀里糊涂地去死。
可那嬤嬤也是自幼服侍崔皇后的,感情深厚,“怎么能、怎么能……這么突然就、就……老奴不同意!”她甚至張開雙手,擋在彤妃身前,“你們就是說出天花來,老奴也不同意!老奴的皇后娘娘啊!”
“別哭!”
江書呵斥道,“還不到哭的時候!”
那老嬤嬤頓住了嘴,卻說什么都不愿從皇后榻前讓開。
江書皺眉:“來人,把她拉開?!?
事已至此,容不得她拖拖拉拉地耽誤時間。
一旦崔皇后病重,不能自理的消息傳出去,還不知要生多大的波瀾!更怕朝貴妃她們生事。
聽江書令下,紫潯揮手,兩個宮人上來,拉開了那嬤嬤。
那嬤嬤哭得渾身亂顫。
她到底是伺候皇后娘娘的老人。宮人把她來開,便松了手。
那嬤嬤見阻止不了紫潯拿出銀針,似是不忍看似的,別過臉去兩步踉蹌地往外走。
見狀,江書眸色一暗,“嬤嬤站住?!?
“怎么?娘娘不肯聽老奴的勸,還要***老奴不成?”
見這嬤嬤甚是硬氣,江書倒是笑了,“嬤嬤想到哪兒去了?你是皇后娘娘從娘家?guī)淼男母谷?,打小兒伺候娘娘的。娘娘一會兒醒了,定是想要見你。若是娘娘想吃些什么,用些什么,也還是你最知道皇后娘娘的心,你怎么能走呢?”
那嬤嬤臉上陰晴不定,哼了一聲,站在了一旁。
江書這才看向彤妃,堅(jiān)定道:“施針?!?
彤妃見勸不住,只得點(diǎn)頭答應(yīng)。
倒是一旁的紫潯,沉吟片刻道:“還是彤妃娘娘指點(diǎn),奴婢下針?!?
她已打定主意,萬一出了什么事兒,只需她一個人殉主即可。
不能再連累兩位娘娘。
“你竟這般忠心,”彤妃看了紫潯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那便聽我的。”
她聲音低低的,一連報(bào)出幾個穴位名稱,又告訴紫潯特殊的手法。
紫潯纖細(xì)的手指握上銀針,似就有了無窮堅(jiān)定的力量,驅(qū)散了腦海中種種聒噪。
她凝神,落針。
小半個時辰過去。
“咳……”
床榻上,發(fā)出一聲輕響。
紫潯不轉(zhuǎn)眼珠地盯著,看著崔皇后睜開眼睛。她笑著流出了眼淚,“娘娘,你醒了!”
崔皇后是久病之人。就算是回光返照,身上也沒有什么太多力氣,腦子卻是清醒。她目光在江書等人臉上一轉(zhuǎn),心中就明白了大半,“本宮……是要不行了吧?”
紫潯忙道:“不是的娘娘,您分明就是好些。再養(yǎng)些日子,就能大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