儛生死關(guān)頭，不知后面的地動何時再來，江書不再猶豫，伸手拉住繩索。

“沈大人，今日……多謝你?！?

因這地動，若不是沈無妄，江書知道自己斷活不下去。

“不必，”男人聲音從身后傳來，“只盼娘娘別忘了答應(yīng)給咱家的報酬?！?

提到“報酬”二字，江書耳尖微微一紅。她不再說話，手腳并用地爬上繩梯。

沈無妄跟在自己身后。

可剛才爬了幾步，江書便覺手足無力。她咬緊牙關(guān)，拼命地榨著四肢中的氣力，卻不可得。

昔日，鴻慶帝為了逼迫江書為妃，喂她吃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軟筋散。那藥的余毒，到現(xiàn)在都還未清，潛藏在她四肢百骸中，竟在此時此刻，發(fā)作了出來。

江書身子掛在繩梯上喘息。

她抬頭，發(fā)現(xiàn)崔皇后竟然于此十分擅長。不過是短短片刻，她竟就小猴子一樣，爬得又高又遠(yuǎn)，身形縮得小小的，江書揉揉眼，都覺看不清楚。

江書身子一晃。

身后沈無妄：“小心！”

“抱歉……”江書喘著粗氣，“本宮……我……我沒力氣了。”

“穩(wěn)住身子，好生歇會兒?！?

“不、不行……”江書眼睛都要被汗水糊住。

她知道地動隨時可能會卷土重來，怕連累了沈無妄。

江書喘息稍定：“沈大人，你……你從我身上，壓過去吧?！?

“什么？”

江書苦笑：“我、我爬不動了。與其這樣攔在前頭，耽誤沈大人，不如、不如……”她聲音很輕，“不然沈大人別管我，自己逃生去吧?！?

身后沒有聲響。

知道沈無妄這是在考慮，江書繼續(xù)勸道：“我早年長期服食軟筋散，怕是沒能耐爬上去。不想連累沈大人。沈大人在我前面領(lǐng)路，或許、或許我還能爬得快些……”

“別說了！”

沈無妄一聲暴喝，截?cái)嘟瓡脑挘霸谥?jǐn)娘娘心中，我就是這樣貪生怕死的小人嗎？”

“自然不是。”江書輕笑，“你若貪生怕死，便不會下墓來救我們……”

“不是你們……”

這句話沈無妄聲音極小，說得又快。

江書不曾聽清。

她也不再糾結(jié)，“沈大人，我為你讓路……”

“你敢！”沈無妄拔高聲音，“你若敢妄動，我便跳下去！”

“沈大人？”江書這下子真的愣了，“你何至于，做到此種地步？”

江書攀在繩梯上，艱難地?cái)Q頭，向下看去。

看到沈無妄蒼白的臉，江書心中一驚，“你的傷？”

“死不了?！鄙驘o妄不耐地皺眉，“歇息好了嗎？歇息好了，就繼續(xù)往上爬？”

江書試了一下，苦笑：“我是真的……沒力氣了。”

如今，生路就在眼前。

江書不知多恨鴻慶帝，喂自己積年累月地吃下軟藥，害得自己留下這個隱病?？蓻]力氣就是沒力氣，她就算拼了命，也榨不出一絲一毫了。

看出江書臉色不好，沈無妄皺眉：“你別動，手抓穩(wěn)了。等我過去?！?

“好?！?

江書順從點(diǎn)頭，乖乖地把身子貼在繩梯上。

等著沈無妄從自己身上壓過去。

沈無妄動作快。不過片刻，已到了江書腳下最近一層繩梯上。

沈無妄：“抬腳?！?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