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救你的……什么?”
沈無妄一愣,看向眼前男人。
沈無妄回憶起剛才……
這男人當時已經受傷過重,失血過多。
他嘴唇顫抖翕動著,一遍遍說著自己的執(zhí)念。聲音眼見著低沉下去。好像確實說著什么“孩子”“女人”“死”什么的……
“罷了,不管了!”
沈無妄心一橫,“咱家就救你一命。至于能不能活,端看……你自己了!”
說著,沈無妄手一揚。
一條血紅色的蠱蟲,沒入那瀕死的侍衛(wèi)口中。
沈無妄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那侍衛(wèi)所在的床榻邊。
若這撐得過來,他算是救人一命。若撐不過……這世上不過多一具血尸,他除了便是!
從日落到第二日日出。
那吞了蠱蟲的男人翻滾、死后、求饒、咒罵……
口中百般不說出來。
這樣的慘叫聲,尋常人只會覺得可怖。
沈無妄卻……只覺得習慣。
畢竟……他從前的陣仗,可比這男人駭人多了。
所以侍衛(wèi)喊得是什么,沈無妄也無心去聽。只當時人臨死前的執(zhí)念與瘋話。
直到第二日清晨。
那侍衛(wèi)啞了嗓子,慘叫方熄。
沈無妄這才從座椅上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身,“若是還活著,便出個聲?!?
身邊一片沉寂。
沈無妄輕聲嘆氣。
這也都是……命。
只是江書那個心愛的小宮女,怕是得想些旁的法子,方救得出來……
正想著。
“呃……”
一聲悶哼傳來。
沈無妄微微一愣,側過臉去,笑了。
“你醒了?!?
“我、我這是怎么了?”那侍衛(wèi)舉起自己雙手,遲疑地看著,“我還活著?”
他記得,他在朝華殿里,已經被虐打得很慘。
里面管事的頭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訴他,“別怪咱家下手狠。娘娘吩咐了,誰叫你的嘴不嚴,你的命……怕是留不得了??稍奂疫€要留你一口氣,去永壽宮走一圈。”
“不、不……”
“啪、啪!”
兩記清脆的耳光,直接掀在他臉上。
“這小白臉,明明出身跟咱家一般的低賤,不過是仗著長得好,得了娘娘青眼,居然也能當上侍衛(wèi)!打!給咱家狠狠地打!先廢了他這張勾人的俊臉再說!”
侍衛(wèi)明明記得,那群太監(jiān)手拿刀子,在自己臉頰一左一右地片下兩片面皮來。
當時,他痛得滿地打滾。
可現(xiàn)在……
他伸手摸上自己臉頰。
現(xiàn)在,那里感覺木木的。
卻……根本摸不到當時的傷疤。
侍衛(wèi)疑惑急了,“我是不是……其實還是,已經死了?”
不然,被削去的那么大的兩片肉,難不成,還能長回來不成?
“呵……”
身邊,沈無妄一聲輕笑。
嚇了那侍衛(wèi)一跳,“沈、沈大人?怎么是您?”他愣愣的,“您不會……也死了吧?”
沈無妄一陣無語。
他深吸了口氣,強壓下收回蠱蟲的沖動,“咱家……死不了?!?
“哦哦,您沒事?!蹦切∈绦l(wèi)還是不明白,“那我、我……”
“你也沒死?!?
“可我身上的傷……”可不像是會愈合的樣子。
難不成,是一場夢?
小侍衛(wèi)被完全搞蒙了。他也不知道,是自己被打是一場夢,還是現(xiàn)在,自己的痊愈。
還是……現(xiàn)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