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您這到底是、是怎么了?”
鈴玉怎么也搞不明白,江書這幾日,如何就跌落成了這幅模樣?
好似被人攝走了魂魄一般,癡癡傻傻。
每日扶她上床,她便只知道閉眼睡去。叫她起來,她就起來,叫她吃喝,她也知道吃喝。
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逼問得緊了,也會面無表情,卻流下淚來。
這個模樣兒,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可如今,永壽宮里人才凋敝。阿翹被朝貴妃打得狠了,到現(xiàn)在還在后面躺著,爬不起來。
彤妃也被遷宮。
鈴玉連想要找個人商量,都不得。
真真兒一點辦法都沒有。
彤妃被遷宮后,心中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對勁。她打探不出永壽宮的消息,只好使人去請沈無妄。
人去了三四次,方才回來說,“沈大人來了?!?
沈無妄一見彤妃,臉色大變:“你的眼睛……”
彤妃苦笑。
她揮退了身邊伺候的下人,扶著桌案,慢慢坐下:“師兄,你瞧,我也是……自己沒出息,斗不過那妖僧?!?
沈無妄眉頭鎖得很緊,“他真有這般手段?”
彤妃的能耐,他自然是知道。如今卻被人傷了眼睛。
男人手指攥緊,“你的眼睛自己可有辦法?”
“休息了幾日也不見好,恐怕指望它自己好起來,是不能夠了?!蓖θ菘酀?,“師兄,我有個想頭,并不保準。那妖僧若也是個懂蠱的,或許,我那蠱蝶是被他扣下,關(guān)在什么不見光亮的地方,好叫我以為自己是瞎了……”
彤妃那日放出的蠱蝶有三五只之多。
或許,其中真的有被羅增控制住的。
只是……
彤妃:“師父傳我這法子,說我是海內(nèi)百年之內(nèi)第一個練成的。羅增一個和尚,怎會知道……”
她頓了頓,手指攥緊。
彤妃:“師兄,一般人若看到蝴蝶,就算不喜歡,也不至于一上來就碾死。那個羅增,真的不似個僧人?!?
沈無妄面色愈沉,“你的眼睛,不能就這樣下去。我去找那禿驢,要回蠱蝶?!?
彤妃皺眉:“他恐怕不肯給的。”
“不給,硬搶便是了。若再不給,這人……便留不得了?!?
沈無妄現(xiàn)在無比后悔,沒一個照面就殺了羅增,方才惹出今日這么多的麻煩……
沈無妄向彤妃:“你可能感應(yīng)到蠱蝶的位置?或是有旁的什么信息?”
“我也是猜的,并不準確。”彤妃搖搖頭,細思,“只是……每日黃昏時分,我眼前總有光影一閃而過,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瞧不清楚。但,確定有些光感?!?
“黃昏時分……”沈無妄擰眉尋思了片刻,“那幫賊禿,如今也是日日都需去朝華殿做法事祈福。那個時辰,正是一日法事結(jié)束,他們回閑月閣的時候?!?
那羅增每日那個時辰,看看蠱蝶死沒死,倒也正常。
沈無妄眸光一厲,“你出事,已有六日了吧?”
彤妃手指攥緊,“是?!?
蠱蝶離體,若是七日都不進食,第八日必死無疑。
若寄著彤妃眼睛神光的蠱蝶都死光了,她怕是會……徹底瞎了。
沈無妄:“等我?!?
“師兄,那和尚手段非常,變化莫測,你千萬小心。”
沈無妄沒回答,衣擺在半空中打了個旋兒,轉(zhuǎn)身離去。
入夜,閑月閣。
如今時間緊迫,沈無妄也沒時間選利于自己的時辰,只得趁著深夜?jié)撊搿?
他懶得跟羅增打什么官腔。
借著夜色掩護,直接飛身上了屋頂。
掀開一塊瓦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