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謝蘊所猜測的,她這一覺的確睡了很久,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了。
外頭大約天氣很好,有陽光從營帳簾子的縫隙里照進來,謝蘊顫巍巍抬手,指尖勉強碰到了一點光亮,不多時那一點皮膚就暖熱了起來。
姑姑,你醒了正好喝藥了,喝完了奴婢給您換藥。
謝蘊應了一聲,雖然行動不方便,也只有一只手可以用,可她仍舊堅持自己端了碗,抖著手仰頭灌了進去。
秀秀看得膽戰(zhàn)心驚,見有藥汁從嘴角淌出來,連忙拿起帕子擦了擦:姑姑你真是的,都這樣了還要自己喝藥。
我自己可以......你把窗戶撩開,我想曬曬太陽。
秀秀連忙答應一聲,將營帳窗戶上的獸皮撩了起來,卻一眼就看見了殷稷正由遠及近,她下意識笑了一聲:姑姑,皇上又來看您了。
這些日子殷稷來得勤,秀秀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下意識說了一句,卻不想謝蘊剛才還看向窗戶的目光竟收了回去:你去告訴皇上,就說我又睡了。
秀秀面露為難,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窗外,殷稷已經(jīng)離得很近了,說不定連她們剛才說的話都聽見了:姑姑,真的不見啊
打從謝蘊醒過來之后,她只見了殷稷一面,身上的疏離卻鮮明地讓人窒息,現(xiàn)在明明醒著卻......
他不該來這里。
謝蘊淡淡回了一句,沒頭沒尾可卻讓秀秀不敢再問。
是。
她匆匆掛好獸皮,朝門口去了,殷稷正伸手打算撩開營帳的簾子,秀秀沒來得及將人攔在門外,只能硬著頭皮堵在身前:皇上。
殷稷擺擺手,抬腳就要往里走,秀秀有些礙事,但他著急見謝蘊懶得和她計較,腳步一轉就要繞過去,可秀秀卻沒有一點眼力見,自己往左她就跟著往左,自己往右她就跟著往右,活像個跟屁蟲。
他耐心告罄,聲音驟沉: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