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除卻那張地圖之外,再無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了。
鎮(zhèn)妖廟的地下空間已經(jīng)全部探索完畢,從小屋出來后,眼鏡神色悲苦,不停抹著眼淚對我道:
李哥,我想把丁家姐弟的尸骨埋葬了,她們是苦命人,雖然性格古怪了些,但人不壞。
她們不該落得個暴尸荒野的下場。
我沒意見,作為領(lǐng)隊的我,內(nèi)心也難免會愧疚,我如果再厲害點,也許她們就不會死了。
姐弟二人的魂就在我們跟前,眼鏡沒有狐瞳,看不到,我和盧曉瑩卻看的清清楚楚。
少年臉色比紙還白,他直接洞悉到了我的內(nèi)心,說:哥,不怪你,你盡力了。
是我們太弱。
想了想,他很勉強地笑了下,又道:好消息是,我和姐姐死后也能團聚在一起,有姐姐在,我就沒那么怕了。
婦女迷茫地注視著四周:原來,人死后是這樣的我們接下來會去哪
我不假思索道:最好能去天神道,那里是天堂,是六道中最好的地方。
婦女又問我:要是差一些呢
在中陰轉(zhuǎn)世投胎,下輩子繼續(xù)當人,再差就是去畜生道,餓鬼道或者地獄受苦了。
我在中陰有關(guān)系,我不會讓你們?nèi)ハ氯赖摹?
眼鏡一臉不解:你在跟誰說話
盧曉瑩跟他解釋著,眼鏡恍然大悟,為了緩解悲傷的離別,他用開玩笑的語氣道:哥,替我轉(zhuǎn)告小丁,那小子還欠我五百……
他突然猛打了好幾個噴嚏,將衣領(lǐng)收緊: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冷了
我皺眉望向前方,暗紅色的彼岸花海上,不知從何時浮現(xiàn)出一層陰寒的白霧,整個地下空間的氣溫驟降至零下。
溫度還在下降,花瓣上開始出現(xiàn)凍霜,紅光漸漸消散,地下空間重新回歸了黑暗。
我意識到不對后,立刻招呼姐弟去小屋里躲避,她倆剛進屋,下一秒從遠方的黑暗深處,傳來一道尖細陰損的男聲:
我找的不是他們,我找的是你。
從黑暗中走出一名老男人,五十來歲,頭戴一頂鴨舌帽,個不高,普通小市民穿著。
男人帶了條狗,沒栓繩,那狗不太對勁,比狼還要大一圈,雙眼猩紅,鋒利的獠牙反射著金屬的光澤,不斷往下滴著惡臭的血。
從老男人胸前佩戴的閻王令來看,此人是位陰差,閻王令我也有,渡劫時沒帶過來,我的閻王令是黑色的,他的卻是紅色的。
我曾聽陳山火講過,小陰差戴黑令牌,大陰差戴白令牌,只有最頂級的牛頭馬面,才會戴紅色的閻王令。
所謂的牛頭馬面,并不是長著牛馬的腦袋,這只是個稱號,牛頭馬面身份遠比陰差高貴,手段也要厲害的多。
牛頭馬面不會輕易現(xiàn)身人間,只有人間出現(xiàn)濫殺無辜的大厲鬼和陰物時,它們才會前往抓捕。
此人一臉的不懷好意,處處對我透著殺氣,顯然不是陳山火那邊的人。
我這人是這樣,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要是對我來壞的,那我也不能慣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