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灰無際的世界,傳來一聲悠遠如夢的嘆息:
沒想到,這一切的真相,竟會將你創(chuàng)傷至此。
云澈的意識在蒼灰的世界中不斷的下沉,再下沉,仿佛無止無盡。
是……你。
悠遠的女子之音從陌生緩緩恢復(fù)熟悉。
他早已不止一次的聽過這個聲音,只是每次離開這個奇異的靈魂世界,就會全部遺忘,每次莫名回到這個世界時,又會重新想起。
我不該強行出現(xiàn),但你的心,出現(xiàn)了太多的裂痕,如此下去,夏傾月這個名字,會成為你一世的郁結(jié),一生的創(chuàng)傷。
這是她(我),注定不可接受的結(jié)果,也會就此成為她(我),一一生的創(chuàng)傷。
所以,我不得不進行干涉。
傾……月……
在這個世界,他竟然也聽到了這個名字。
在這個世界,疼痛依舊如此的清晰。
你究竟是誰……你說的,又是什么他問道。
你會知道我是誰。雖然還有些太早,但事已至此,或許,也唯有讓你知曉一切。不過在這之前,你有另外一個選擇。
讓我為你,徹底抹去這一段的記憶。
你會就此,永遠的忘卻夏傾月,連帶所有的悲傷與悔恨。如此,你便不會再有任何的心創(chuàng)與痛苦,從此無憂無慮,一生安和遂心。
永遠……忘卻夏傾月
不……
不……
不……
不行……不行?。?
這聲咆哮凄烈的幾乎將他的所有魂弦都震斷。
我不能忘記她……絕不能!
靈魂太過劇烈的悸動與掙扎,讓蒼灰色的世界都在輕微的扭曲著:我對她的擁有……就只剩這些記憶,誰都別想奪走!
不出意外的回答。
飄渺悠遠的女子之音響起,帶著輕輕的嘆息:這就是生靈的情感,縱已目睹了千生萬世,依舊玄妙的讓人難解。
不過,我又有何資格,去嘆息他人呢。
云澈,她念出了他的名字:我會告訴你纏繞于夏傾月之身的所有因果。我無法判定你最終能否愈合來自她的心創(chuàng),只希望,你在知道一切后,不至于在心間沉下積郁。
否則,未來,她(我)定會無法原諒自己。
你……知道……傾月的一切他問道……帶著狂烈涌動的希冀與渴望。
我可以將一切的因果與真相直接刻印于你的心魂,但,我想對你而,你會更加愿意以自己的五感,去親自體會她那些你不知道的過往。
她的身上,亦有著虛無的‘印記’,只是遠沒有你這般純粹。因而,通過她的所遺之物所浸染的虛無氣息,足以進行一次‘虛無追憶’。
那么,如果你想親自目觀、耳聞她的那些過往,就去找到一件曾伴她三年以上的遺留之物。
你會找到的。
…………
聲音遠去,蒼灰色的世界如煙塵般緩緩散滅。
云澈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那個蒼灰色的神秘空間,那個飄渺如夢的聲音,他完全沒有遺忘。
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
傾月的遺留之物……
傾月的遺留之物?。?
來不及去辨清周圍的世界,云澈猛的起身,耳邊傳來女子的驚吟。
你……
這里,是太初神境的核心,后方是無之深淵,身側(cè)是君惜淚……還有不遠處抬眸看來的君無名。
但,來不及去說一個字,他倉惶向前沖去……一個狠狠的踉蹌之后,才飛身而起,直掠遠空。
…………
伴身三年以上的遺留之物……
云澈的腦海之中,只有這些字眼在混亂的重復(fù)著。
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她為什么會知道一切,他根本無暇去思及。
月神界已不復(fù)存在,這個最容易找到她遺留之物的地方被他親手葬滅。
而他的身上……所有關(guān)聯(lián)夏傾月之物,都已被他在北神域時攜恨摧滅。
萬千個悔恨,都不足以形容云澈此刻內(nèi)心之萬一。
他沖出太初神境,直赴南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