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生死的絕對掌控的確可以換來某種意義上的‘絕對’忠誠。云澈評價道：但成功的上位者都不會如此。因為此舉只能得到被迫的忠誠,卻會永遠(yuǎn)失去忠心。
所以,云澈面露好奇：神無厭夜究竟是受過什么刺激讓她身為一個神國神尊,卻極端至此
夢見溪心下一愕,詫異于云澈居然并不知曉,隨即詳細(xì)的解釋道：無明神尊本名神無兮華,雖是出身神無一脈的旁支,卻有著那一輩最高絕的玄道天賦,據(jù)說在那個時代,僅僅次于劍仙畫清影。
父神曾,若非她只有七分神格,無法與當(dāng)時有著神女身份的劍仙相提并論,否則定可并稱為那個時代的女子雙絕。
這個評價,在那個時代,自然是高的嚇人。畢竟,當(dāng)今的各大神尊,當(dāng)年皆是畫清影的劍下敗者。
正因神無兮華那極高的玄道天賦,她理所當(dāng)然的被擇為神子妃。
夢見溪頓了一頓,又思索了一會兒,才道：當(dāng)年的永夜神子名字似乎叫做神無雪……我未曾經(jīng)歷過那個時代,難知其中之詳,父神也始終不太愿意提及永夜神國的事。
只知……神無兮華對神無雪用情極深,她幾乎將自己分得的所有資源,全部給了神無雪。而當(dāng)年,神無雪在神滅境的突破上停滯了五個甲子,而這短短五個甲子,無明神尊……呃,應(yīng)該說神無兮華,為了能尋到幫助他突破神滅瓶頸的異種淵晶,孤身入了七十多次霧海,每一次歸來之時都是遍體鱗傷,卻無怨無悔。
終于,在第七十七次,她孤身獵殺一只與自己同境的神滅淵獸之后,從它的尸身上找到了神無雪最需要的異種淵晶……那是那之后的第二年,神無雪成功突破至神滅境,引得那時的永夜神國舉國歡慶。
父神當(dāng)年提及此事時,曾發(fā)出一聲很長的嘆息。夢見溪學(xué)著夢空蟬當(dāng)時的樣子幽幽一嘆,再用相似的語氣復(fù)述著他那時的語：她當(dāng)年的癡心,知曉者無不動容……除了神無雪。
所以,當(dāng)時身為神子的神無雪變心了云澈已是想到了大概。
與其說是變心,倒不如說,神無雪從來都沒喜歡過神無兮華。夢見溪道：這也是父神當(dāng)年提及時,所說的原話。
據(jù)說,就在神無雪成功突破至神滅境后不到十年,便宣布迎娶神子妃……而那個神子妃,卻不是神無兮華。
云澈插話道：他新宣的這個神子妃,想來修為未至神滅境,性情溫婉如水,可能還會有些嬌嬌怯怯,習(xí)慣于依賴他人。
夢見溪立刻點頭：沒錯。所以,當(dāng)年的事淵弟也曾有所耳聞
那倒沒有。云澈道：聽你方才描述,神無雪還未能完成神滅境的突破,神無兮華便可滅殺同境界的神滅淵獸；為了所愛之人,神無兮華可以付出一切,可以為他不懼霧海與生死,性情可謂剛毅、果決……甚至可以謂之狠絕。
也就是說,神無兮華在天賦、修為、性情、意志、行動力,全部遠(yuǎn)遠(yuǎn)在神無雪之上。神無雪稱得上優(yōu)勢的,唯有出身和神格。有的男人會對此慶幸萬分,甘之如飴,但亦有男人,卻會深感窒息與喪尊……尤其是身居高位的男人。
而她為他七十七次深入霧海,終助他成就半神的事遠(yuǎn)傳在外。他人聽來會贊為佳話,但這對身為神子的神無雪而,要么會深為感恩,暗誓永不相負(fù)；要么會視為恥辱,斥之如毒……顯然,他是后者。
所以,他新?lián)竦纳褡渝?必定是各方面與神無兮華相反,會在各方面依賴于他,讓他一眼便生保護(hù)欲的女子。嗯,大概就是我剛才說的那種。
原來如此。夢見溪了然頷首：事實也的確如淵弟所。神無雪新?lián)竦纳褡渝?來自更為偏遠(yuǎn)的旁支,單就出身而,成為神子妃只能說是極其勉強(qiáng)。
所以……云澈道：那神無兮華作何反應(yīng)
夢見溪敘述道：據(jù)說……情緒崩潰,痛哭……而神無雪不為所動,當(dāng)時的神尊恐她做出有失體面之舉,還將她轟下。再之后,神無兮華便接受了此事,對神無雪依舊癡心如前,依然甘愿為他付諸一切,甚至對新的神子妃也極其之好……她說,自己可以不為妻,不為妾,只求神無雪不要將她推遠(yuǎn)。
可怕的女人……云澈心間一聲低語。
但馬上,他的魂海便響起黎娑未能按捺住的輕語：對女子而,你才是真正的可怕。
……云澈一時無以駁。
神無雪也自知有愧,雖不愿以神無兮華為神子妃,但對她卻也是好了很多。再加上神無兮華始終未變,仿佛從不摻雜任何瑕疵的癡心,某種意義上,她成為了神無雪和神尊最為信任之人。
后面的話,云澈已沒必要再聽下去,直接道：所以最后,神無兮華在神無雪接受真神傳承時,奪了神源
對。夢見溪深深感嘆一聲：那時的神無兮華,是神無雪身邊最強(qiáng)大,也是最為信任的守護(hù)者,接受真神傳承時,神無兮華也被擇為最核心的護(hù)法之人。想來,在他們眼中,神無兮華從小就鐘情于神無雪,為他可以無數(shù)次的不顧性命,不要名分,是這個世上最不可能傷害和背叛他的人。
云澈暗中嗤笑……當(dāng)你曾深切的傷過一個人時,你可以接受的只有他的恨意,但永遠(yuǎn)不要接受他的示好,無論是真是假。
那場傳承儀式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永夜神國之外大概無人知曉。只知最終的結(jié)果……神無兮華奪了神源和傳承之器,然后強(qiáng)行將神源轟入己身。
父神猜測,她的本意,是要?dú)Я松駸o雪的那場傳承儀式,讓自己的血成為他的永世陰影。但……神源沒有奪走她的性命,而是與只有七分神格的她完成了意料之外的契合,卻也導(dǎo)致她壽元驟減,視覺永失。
再之后不久,神無兮華便成為了神尊,更改國名為永夜神國,更改己名為神無厭夜。
即使是神源初承,還遠(yuǎn)遠(yuǎn)未達(dá)成完全融合的初期,永夜神國也再無人能壓制那時的神無兮華……畢竟,那是真神之力。
想來,神無雪的下場應(yīng)該很慘吧云澈不無同情道。
很慘。夢見溪道：據(jù)說,神無雪的直系至親,要么死,要么廢。單就結(jié)果而,廢了還不如死了……因為神無厭夜為尊期間,宣告神國境內(nèi),男子皆為賤奴。無論曾經(jīng)身居何種高位,那之后都再無尊嚴(y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