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貼出要重新審理冤案的告示后,通城的百姓議論紛紛。
知州大人真敢重新判案不怕自己出事嗎
咱們這位知州不同,有勇有謀,你們瞧瞧湖河鎮(zhèn)如今被弄得多好。我姐就是嫁到湖河鎮(zhèn),昨天回來時說他們已經能吃上糙米飯了。
一聽能吃糙米飯,眾人就羨慕不已。
湖河鎮(zhèn)的人實際都是海邊各個村子的人,后來因各種原因搬到鎮(zhèn)上。又因離海近,常年受到海賊搶掠,使得湖河鎮(zhèn)的人在整個通城州最窮。
誰成想,如今他們只能喝粥,而湖河鎮(zhèn)的人已經能吃上干的了。
當初招工告示貼出來,我要是信了,如今我家也能吃干的。
知州大人是好官,在為百姓辦事,咱就該信大人。
跟著大人有飯吃。
人群洶涌,一名男子咬緊后槽牙,跨步走進州衙。
瞧見有人果真要重新審理冤案,百姓們紛紛圍觀。
這一聽,眾人臉色巨變。
這男子名叫曾慶,乃是水沿村人,家中祖祖輩輩都是靠打漁為生。
可是十年前,鄉(xiāng)紳甘煥駕車將曾慶的爹撞到癱瘓,卻被甘煥反咬一口,說是曾家讓他的馬受驚了,要他們家賠錢。
他們小小漁民,哪里賠得起馬匹。
甘煥就將他家的屋子、沙田全搶走抵債。
懇請大人為小的做主!
曾慶額頭重重磕在石板上,發(fā)出砰一聲響。
圍觀的百姓卻是連連搖頭。
他們雖信知州大人想為民做主,可這曾慶告的是甘煥甘老爺,知州大人定然不敢惹事。
這甘家可是通城一霸,還是知府大人的大舅子,知州大人哪里敢惹
沈逾白卻是一拍驚堂木:來人,傳甘煥!
李班頭一驚,趕忙湊上前小聲道:大人,那甘老爺咱怕是請不來……
沈逾白眸子一瞇:那便綁了來。
李班頭心頭直跳,可瞧見沈逾白的臉色后,他一咬牙,帶著十來名衙役就前往甘家。
甘家離州衙不算遠,李班頭等人兩刻鐘就到了。
彼時甘煥正與他新娶的第十七房小妾纏綿,被下人打斷雅興,當即就憋了怒火。
待聽到李班頭的來意,甘煥不敢置信:要傳老爺我去上堂
這沈逾白是瘋了不成,竟要審理他
轉瞬便是怒火中燒。
真是給姓沈的臉了,以為這通城州果真由他說了算不成
甘煥氣得站起身:給老爺把那些衙役趕出我甘家的地盤!
甘家的角門再次打開,二十多名小廝提著棍棒魚貫而出,將十來個衙役圍在里面,甘家管家最后踱步而出。
李班頭看向他:你們這是何意
管家冷笑一聲:敢來我甘家頭上鬧事,我看你們是舒服了幾天找不著北了!
一名衙役湊近李班頭:班頭,怎么辦
若是動手,事兒就鬧大了。
可要是不動手就被趕走,沒法跟知州大人交代。
李班頭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咬牙,對眾人道:大人有令,傳甘煥上堂,誰敢阻攔,便是妨礙公務!
他們投靠知州大人時就得罪了甘家,若此次畏縮,又會得罪大人,往后通城州怕是無他們立足之地。
只得一條道走到黑了。
衙役們齊聲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