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嫁了?”
姜紅艷眼里是掩飾不住的錯愕。
她自已養(yǎng)大的女兒,她自然是最清楚的。
姜夏初剛上初中那會兒就喜歡上陸懷宴了,那小心思都藏不住。
后來,兩家有了婚事過后,這丫頭時不時就傻笑。
只要跟在陸懷宴身邊,姜夏初就跟個小尾巴一樣,恨不得黏在人家身后!
這樣喜歡的一個人,她能說放棄就放棄?
“嗯?!苯某跻谎劬涂闯鼋t艷不信,“我先去換衣服?!?
她懶得跟姜紅艷多費口舌,從河里爬起來到現(xiàn)在,她只覺得內心深處涌出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
尤其是對上姜紅艷這個讓她失望透頂?shù)挠H媽。
姜夏初進了家門過后,很自然地走向了采光不好的雜物間。
在這個家,姜紅艷和何大垣住著朝向最好的臥房,另一間是給何依然的。
當初他們就沒打算給姜夏初這個“外人”準備房間,畢竟她長年住校,這一家子人就更加心安理得了。
就連衣服也是,姜紅艷很少給姜夏初買新衣服,讓她穿親戚淘汰下來的舊衣服就是了。
姜夏初從衣柜里翻出唯一一件比較新的的確良連衣裙,這還是她幫導師讓事攢下來的工資買的。
走出去的時侯,姜紅艷還站在門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就這么出去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件紅色的……死丫頭!你是沒聽到我說話嗎?”
“你就不用來了?!苯某跽Z氣平淡,“免得一會兒你丟不起這個臉。”
姜紅艷愣了半天,等她罵罵咧咧換上衣服出來的時侯,哪里還有姜夏初的影子?
“瘋了!這丫頭今天是怎么回事?”
“她難不成還真的要跟陸懷宴退婚了?”
姜紅艷難以形容自已現(xiàn)在的心情,既希望姜夏初跟陸懷宴這樣的家庭永遠不沾邊,這樣她就能離部隊的人遠一點。
可是她又不想放棄陸家給的豐厚彩禮,光是想到那一張張的錢要給出去,她就心疼。
姜紅艷一拍大腿:“哎喲!這死丫頭就沒讓我省心過,我真的是欠她的!”
此時的姜夏初走在自已走過無數(shù)次的胡通里,心里是前所未有的釋然。
這么多年,從情竇初開的期待,到攢夠失望的沉重,她很久沒有如此輕松地走向陸家。
她和陸懷宴的婚事鄰近幾個胡通大院兒都是知道的。
所以此時不少鄰里看過來,各種視線都有。
有詫異的,也有看好戲的。
姜夏初臉上只是大致消了毒,劃傷明晃晃地擺在那里,她卻格外坦然。
“姜紅艷她閨女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破相了啊!”
“還偏偏是在這訂婚宴的大喜日子,這可太晦氣了!這丫頭真是不小心!”
“要是我家閨女嫁去陸家不知道多好啊,我家閨女可標致了?!?
“你就想想吧,陸家是你能隨便嫁的?”
“夏初丫頭真是命好,可惜自已不珍惜這種好機會!懷宴現(xiàn)在可是軍官了,軍官太太破了相,帶出去也不好看?。“?!”
她們悄悄地在姜夏初身后嘀咕,她不用猜都知道他們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