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懷宴哪里肯聽他的,當(dāng)即就擺了擺手,指了指眼前的其他傷員,冷聲道:“別管我,你先去把其他重傷的傷員處理了,那么多通志還等著救命,我沒事?!?
他們是從小到大的死對頭,衛(wèi)昭哪里肯聽他的話?
他一把拽住了陸懷宴的胳膊,拉著他走進(jìn)了醫(yī)療營帳內(nèi),摁著他在一旁空著的擔(dān)架上坐下,面不改色地平靜道:“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再這么流血下去命就沒了,這個時侯還逞什么英雄?”
“等你沒了命,這群人沒了頭你就知道后悔了。”
衛(wèi)昭說的話很直接,但話音落下后,陸懷宴明顯地臉色沉下來了不少。
他一邊拿出自已的工具,一邊冷聲開口:“別硬撐了,傷口不及時處理會感染的,我是軍醫(yī),沒跟你開玩笑?!?
營帳內(nèi),軍醫(yī)和衛(wèi)生員們在傷員之間不停地穿梭著,有條不紊地救治。
陸懷宴坐在擔(dān)架上,神色冷靜。
衛(wèi)昭也沒耽擱,迅速地解開了他的上衣,一件一件地全脫了下來。
好在因為一直下著雨,血水沒有凝固,衣服并沒有粘在身上,所以很容易就脫完了。
把衣服丟在一邊后,衛(wèi)昭抬眸就看到了陸懷宴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
縱然衛(wèi)昭見過許多大局面,可看到這傷口還是沒忍住吸了口涼氣,眉頭緊鎖起來。、
陸懷宴腹部明顯地有一個中彈的傷口,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jīng)被血水和泥水浸染,一片模糊,里面的肌肉清晰可見,看上去特別猙獰可怖。
單單是看著,就讓人忍不住皺緊了眉頭,總覺得有一股痛意。
衛(wèi)昭凝眉,“這傷口都爛成這樣了,還犟著不樂意治?你是真不怕死啊?!?
陸懷宴卻一臉的寧靜,就好像這傷不在自已身上一般,蹙眉催促著:“處理吧,我不用打麻藥,直接把子彈取出來,處理傷口包扎就行?!?
陸懷宴神色冷沉,語氣堅定。
衛(wèi)昭拿藥的手愣了一下,抬頭看向他,又問了一遍,“你確定嗎?”
陸懷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現(xiàn)在麻藥緊張,受傷的人太多了,得留給更有需要的通志來,他還能忍。
衛(wèi)昭看著他,心里格外佩服。
生取子彈的人他還是頭一次見,他甚至有些懷疑,陸懷宴真的能扛住嗎?
不過看他神色堅定的模樣,衛(wèi)昭也知道自已勸他沒什么用,便順著他的意來了。
他點了點頭,“一會兒我得先給你剪掉爛肉,沒有完全爛了的,但是有些感染了的,我也會給你處理掉。”
“可能會很疼,你忍著點?!?
說完后,他迅速地拿起一旁的工具,熟練地替陸懷宴處理著傷口。
剪掉傷口上感染過有些腐爛的肉的時侯,幫忙的衛(wèi)生員在一旁看著眉頭都皺緊了,卻沒成想,陸懷宴居然連眼睛都沒有多眨一下。
只是,他的手一直都緊緊握著床邊,因為力氣用的很大,指節(jié)都有一些泛白。
但他在處理傷口的從始至終,都忍著一聲沒吭。
衛(wèi)昭認(rèn)真地操作著,陸懷宴斂眸看著他,抿緊了嘴唇,心中記是疑惑。
從前他不止一次地懷疑衛(wèi)昭是潛藏在軍隊里的敵特,各方面都引人懷疑。
可如今無論從哪看來,衛(wèi)昭都不像是敵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