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連這東西是什么都說不清，對它們的行為目的當(dāng)然更無從了解。
聶九羅喃喃了句：“也不知道余蓉她們怎么樣了。”
炎拓苦笑：“??運氣吧。邢深那頭可能也沖散了，只要沒被抓，后頭就可能還能遇上……”
說到這兒，驀地頓住。
聶九羅??頭一顫，旋即反應(yīng)過來。
外頭有動靜了。
她有點緊張，右手攀著炎拓的胳膊，手指不覺陷進他胳膊上賁張的肌肉當(dāng)中。
動靜來自兩個方向，腳步聲都很急促。
會是誰呢，是余蓉她們也逃過來了？還是那些白眼珠子的人窮追不舍、跟過來了？
明知道不可能看見，聶九羅還是忍不住向外側(cè)了側(cè)頭。
炎拓則食指扣上槍身的扳機，一個不好，又會是一場惡戰(zhàn)了。
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什么情況？”
臥槽！
炎拓腦子里一懵，旋即湊向聶九羅耳邊，吹氣樣說了句：“熊黑?！?
有個年輕女人接??：“沒敢靠近，我估計是纏頭軍那撥人，跟白瞳鬼撞上了，??沒聽見有槍聲么。”
炎拓??跳如鼓，又加了句：“馮蜜?！?
他還以為馮蜜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看來，只是掉了塊頭皮而已。
熊黑的聲音也盡量壓低，不過還是能聽得出語氣恨恨：“媽的，白瞳鬼怎么會上來呢？它們不該在這啊……找著楊正沒有？”
馮蜜沒好氣：“沒找著，要么活著，要么死了吧?！?
兩人說著??，聲音漸遠，炎拓還在猶豫是否要跟上去，聶九羅已經(jīng)拽了拽他衣角，悄聲說了句：“????去吧。”
***
炎拓在農(nóng)場的時候，有過跟蹤熊黑他們的經(jīng)驗，知道這些人的嗅覺以及視力也就一般，只要相對謹慎，就不會被發(fā)覺。
雖說越往里走越黑，視物漸漸艱難，但??為馮蜜和熊黑時不時地總會說兩句話，循著聲音的來處，完全不用擔(dān)??跟丟。
他和聶九羅屏息靜氣，而前頭的聲音隱約飄過來。
馮蜜：“林姨怎么想的？要我說，??礦場算了，反正人質(zhì)都沖散了，還換個屁的人，自己的命都要不保了?！?
熊黑沒好氣：“??以為說回就回？萬一又撞上白瞳鬼呢？熬一熬，把它們熬回地底下好了?！?
聶九羅聽得一陣陣頭皮發(fā)麻。
這對話真是信息量巨大。
人質(zhì)都沖散了，這意味著蔣叔他們，要么落白瞳鬼手里了，要么跟她和炎拓一樣，正在這地下亂轉(zhuǎn)？
把白瞳鬼熬回地底下，白瞳鬼是從更深處來的？
正晃神間，炎拓突然一把拉住她，閃進一處土堆后：“好多人?！?
好多人？林喜柔她們帶了好多人？
聶九羅有點糊涂，過了會，她悄悄探出頭去看。
起初，視線里一片漆黑，但漸漸的，眼睛就適應(yīng)些了，她心頭一唬：還真的，好多人站在那兒，一叢一叢，黑漆漆的，都是人影，當(dāng)然了，不止人影，也有獸型。
不過這人影……
她心頭一動，凝目細??，登時了然：“不是人，是人俑。”
是傳說中，為了防人誤入黑白澗而鑄造起的人俑界限，據(jù)說這道界限很長，幅度也夠?qū)挘??以，進入人俑林并不意味著馬上有危險。
相反……
她的??砰砰跳起來：“走，說不定進了那兒，還更隱蔽?！?
***
兩人躡手躡腳，接近人俑。
經(jīng)年的陶土氣息撲面而來，聶九羅忽然有點激動，這算是近距離接觸“兵馬俑”了吧，正兒八經(jīng)的秦代古物，要知道，博物館里的那些，可是靠都不能靠近呢。
真遺憾是這么個形勢，否則她真想挑起手電，好好??一下秦朝工匠的技藝手法。
這兒的人俑，可能是因為靠近邊緣，站立的不少，傾倒的也多，高高低低、大大小小，聶九羅很小心地落腳，以免發(fā)出聲音，走了兩步之后，忽然定住，一動不動。
炎拓先還迷惑，很快就get到她的意思了：林喜柔一行出于謹慎，肯定不會??光的，也就是說，她們是處于黑暗之中。
“說不定進了那兒，還更隱蔽”，聶九羅是要利用這些人俑藏身，或者說，干脆把自己也站成人俑。
這想法乍聽上去有點瘋，但略微一琢磨，又覺得居然可行。
炎拓??跳得厲害，也學(xué)她的樣子，站著一動不動。
靜了幾秒之后，不遠處傳來馮蜜的聲音：“林姨，咱們就在這干耗著？”
是那個方向沒錯了，聶九羅微微轉(zhuǎn)身，近乎無聲無息地、向那個方向跨了一步。
炎拓有樣學(xué)樣，比她更小??。
林喜柔熟悉的聲音響起：“先等等??吧，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先讓它們斗，咱們保存實力，躲到最后。白瞳鬼沖了纏頭軍也好，纏頭軍落了單，要是被我們撞上，來一個滅一個，不也合算嗎？”
聶九羅不動聲色，又往那跨了一步。
炎拓繼續(xù)跟進。
站在林喜柔的角度，他覺得這場景怪瘆人的：一堆人俑之中，居然有兩個正在悄無聲息地走動、向她靠近。
而站在自己的角度，他覺得這場景更瘆人：現(xiàn)下黑得只能看得見輪廓，萬一這人俑之中，有一些，并不是人俑，也是跟他一樣，能呼吸能動的呢？
怕什么來什么，這念頭方起，他就看到，聶九羅身側(cè)有個人俑，慢慢向著她轉(zhuǎn)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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