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那就可以從下城搭第一批輪船動身,我知道,”沃爾夫露出寬容的微笑說,不論什么事只要人家一開口,他總是立刻就懂得人家的意思。“被告姓什么?”
“瑪絲洛娃……”
沃爾夫走到寫字臺旁,看了看公文夾上的一張紙。
“哦,哦,瑪絲洛娃。好的,我去跟同事們商量一下。我們札拜三就辦這個案子?!?
“我能打電報先通知律師嗎?”
“您還請了律師?那又何必?不過,也隨您的便。”
“上訴理由也許不夠充足,”聶赫留朵夫說,“不過我想從案卷上也可以看出,這個判決是由于誤會?!?
“是的,是的,這也可能,但樞密院不可能審查案件的是非曲直,”沃爾夫眼睛瞧著煙灰,嚴厲地說?!皹忻茉褐粚彶橐梅珊徒忉尫墒欠裾_?!?
“我覺得,這個案子是特殊的?!?
“我知道,我知道。個個案子都是特殊的。我們將照章辦事。就是這樣?!睙熁疫€留在雪茄上,但已有裂縫,有掉下來的危險?!澳敲?,您難得到彼得堡來,是嗎?”沃爾夫說,把雪茄豎起來,免得煙灰落下。但煙灰還是搖搖欲墜,沃爾夫小心翼翼地把它拿到煙灰碟旁,煙灰果然落下了?!翱羲够氖抡媸翘珣K了!”他說?!耙粋€很好的青年。又是獨生子。做母親的可不好受哇,”他說,幾乎是逐字逐句重復(fù)著彼得堡流行著的有關(guān)卡敏斯基的話。
沃爾夫還談到察爾斯基伯爵夫人,談到她對新的教義信得入迷。他對這種新教義既不責(zé)難,也不袒護,不過從他高尚正直的觀點來看,這種東西顯然是多余的。然后他拉了拉鈴。
聶赫留朵夫起身告辭。
“您要是方便,就來吃飯,”沃爾夫一面說,一面伸出手去,“禮拜三來最好。到那時我可以給您一個確切的答復(fù)?!?
天色晚了,聶赫留朵夫就乘車回家,也就是回到姨媽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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