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了,竟還在,就是換了個地方,店鋪仍舊那么大。
小孩聽說是歸曉阿姨愛吃,也吃得高興。
老板認出路炎晨,第一句就問他當初那個小對象:“過去你常帶個小姑娘來吃,小姑娘長得可水靈,就喜歡吃辣的,吃一碗面能倒我小半瓶辣醬。大夏天的啊,我看她吃都出汗?!崩习逍呛堑?,路炎晨聽得也笑。
他聽這話,還覺得老板很有眼光,當年那么多學生熟客都能記住歸曉。
……
電臺里,正放著一首老歌。
歸曉頭枕在靠背上,偏頭,去看他。車一熄火就暗了些,車庫里倒是光線明亮,路炎晨解開自己的安全帶,逆著光的臉也回望著她。
歸曉一咬唇,又在笑。
這笑落在他眼里,讓他不得不去想去做點什么事,于是靠近:“這么高興?”
“當然高興,你怎么不早告訴我?”從機場到小楠班主任家,再到這里都過了近六個小時了,他竟然現(xiàn)在才說。
“下午和你們辦正事,不好說?!?
她聽著不對,心猿意馬地小聲提點:“這也是正事?!?
感覺脖子后被他的手掌扣住。
歸曉不出聲了,心一牽一牽地跳著,跳著……屏著氣,硬生生壓著喉嚨。
那漆黑的瞳仁里鎖著她的影子:“歸曉?”
……
歸曉吸了吸鼻子,他扣在她脖頸后的手掌用了力氣將她帶過去,在歸曉還在想要說些什么時,直接俯過頭去,堵住了她的嘴,帶著煙辣嗆過她的喉舌……
覆在她耳根后的掌心也滲了不少汗,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
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氣息,她最懷念的感覺,不管這個男人在外人眼里多乖張多不近人情,可他的吻只有歸曉清楚,是溫柔的。
歸曉沒和別人接吻過,但電視和文字描述也看過不少,可找不到和路晨接吻的感覺。
不管是親吻你的方式,還是摟抱的動作,都能讓你感覺到這個男人舍不得讓你有一絲半點的不自在和不舒服。所以一直到現(xiàn)在,她都堅持對任何人說自己最喜歡溫柔的男人。
那種溫柔,最親昵的人才能體會。
路炎晨感覺她在回應自己,手去從上到下一遍遍輕撫著她背后,血液里流淌的是曾回想過成百上千次的那種感覺,無法描述,他稱之為:歸曉。
……
和歸曉的那場分手毫不夸張地說,曾要了他大半條命,現(xiàn)在都是心有余悸。
那時要不是在部隊上,有每天從早排到晚的訓練,還有那些突然而至的集訓擠走了所有個人時間,他要痛苦更多。別管是烈日灼身的荒漠,滂沱大雨的草原,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山,所有的經(jīng)歷都在幫他一遍遍從腦海里把歸曉這個名字沖走……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為歸曉是真哭過。
不是那種嚎啕大哭,也沒有方寸大亂,所有戲劇化的痛徹心扉場面都沒有,甚至連他自己都沒預料到會那樣。她說分手,他就電話一遍遍打過去,她再一遍遍掛斷,多半句話的時間都不給他說。邊疆地區(qū)管理嚴,普通士兵不許用手機,他除了打電話別無他法。
這么來回幾次,他也就放棄了,怕打得太多,她會被家人罵。直到分手過了大半年,他終于有機會來一趟北京,隔天就要回去。
那晚歸曉還是不肯見他。
他沒回家,也無處可去,漫無目的在火車站外來回“義務巡邏”打發(fā)時間,從深夜到天亮,抬頭想看大鐘的時間,眼眶突然就酸痛發(fā)熱。
沒人會發(fā)現(xiàn),可他自己心知肚明,那是真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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