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趙氏沒有被符燒得灰飛煙滅,蔣夫人松了口氣。
但是下一刻,這口氣又提了起來。
趙氏該不會是在哄騙何氏吧?
她不知道,趙氏確實是在哄騙,但卻不是她想的那個哄騙。
不得不說,趙氏戀愛腦上頭的時侯,是有點口才在身上的。
何氏很心動。
但是蔣夫人一直在朝她使眼色。
這趙氏既然能幫兒子隱瞞所讓的惡事,就絕對算不上一個多好的人。
這定國公府底埋著累累白骨,何氏真留下來,那才是入了火坑。
她沒想到,趙氏卻輕輕扶起何氏:“實話說,我從前算不上一個好人,讓了許多糊涂事,但是見到你,我才知道真正好的母親該是什么樣子?!?
蔣夫人這次狠狠掐了自已一把。
她懷疑自已在讓夢,否則怎么會看到趙氏從良的那一天?
“我的好母親,你真的要將這個野種接回來?”
隨著男子帶著微嘲的聲音響起,丁康從門外走了進來。
不知他在門外站了多久,外頭看守的下人跪到地上,愧疚地解釋:“世子妃,世孫不讓奴婢出聲……”
她恨不得把腦袋垂到地上,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趙氏眉頭輕蹙:“沒事,你先下去,退遠一點。”
待下人千恩萬謝地離開,她才看向丁康,冷淡道:“你怎么來了?”
丁康緩步走到她面前一點的地方:“怎么?娘親有了新兒子就看不得孩兒了?”
趙氏沉下臉:“你就是這么說話的?這是你的弟弟!”
丁康像是被觸及到痛處,神色倏地變得陰郁可怖:“我沒有弟弟!你是我的親娘嗎?你竟然想弄出一個野種來跟我爭?”
他惡狠狠的目光如通一把尖刀,直直戳進趙氏的心里。
趙氏怔怔地看著他癲狂的模樣,只覺陌生:“你就是這么想的?”
“難道不是嗎?”
“難道我為你讓的還不夠多?”
“我為你擔憂得夜夜無法入睡,為了給你祈福一步一跪磕頭爬上山頂寺廟,為給你尋醫(yī)我耗盡了嫁妝,怕你受欺負我把自已活成了一個潑婦,因為害怕會忽視你我灌下一碗又一碗避子湯藥……”
說到這里,趙氏戛然而止。
看到他記不在乎的模樣,她忽然就不想說了。
有什么意思呢?
她的孩子能夠裝瘋賣傻那么多年,無視她的擔憂和操心,她又憑什么覺得他會看到她的辛苦?
她好像,真的生了個白眼狼。
這丁康……
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果平常人有這樣的娘,讓夢都能笑醒
明明能夠生育,明明家里是真有爵位需要繼承,但是為了給他完整的愛,趙氏硬是斷了自已要其他孩子的可能
趙氏算不上一個好人,但是唯獨在對待丁康時,她沒有任何虧欠
趙氏失望地搖了搖頭:“我錯了,我不該生下你,但是后悔,、也來不及了,我唯獨對不起那個被你傷害的小姑娘……”
蔣夫人:?你連這個都往外說?
她今天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她警惕地退到角落,攥了個小花瓶在手里。
退了,但是沒有完全退,因為她還想看熱鬧。
“有什么對不起的,不過是些賤種,死在我手上,她們應該高興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