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墨玨瞧著梁母沉默的模樣,心下知道她為何沉默,于是就先開了口,打破了寂靜,“母親不必為此動怒,說到底,只不過是一場誤會。”他這時才落座,他掀眸窺了梁母的神色,緊接著不緩不急地喝了一口尚熱的茶,“這場烏龍解開了便好?!?
從小到大,梁墨玨一直都比同輩的小孩要懂事,無論是在什么時期。剛開蒙時,家中特地請了先生,無論是大風(fēng)還是雨雪日,梁墨玨都會準(zhǔn)時前去,不喊一聲苦,后來十二三歲時,也少有何其他人一樣只顧著玩耍,一頭扎進(jìn)繁冗的課務(wù)里,再后來……
再后來梁家只剩下梁墨玨一個能扛事的男丁,他也沒喊過一聲累。
這樣端正的、挑不出錯處的人,如今沾上了溫鳴祺的泥點子,梁母怎能不氣?
“我兒一向克己慎獨、潔身自好,現(xiàn)在添了唯一一處能叫其他人嚼舌根的事,竟然還是替他溫五背的事!”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貴氣的遠(yuǎn)山眉往上一揚,話里話外更加不客氣了,“溫家還要將四小姐嫁給你呢,現(xiàn)如今,他自家的人出了紕漏叫你替上頂鍋是一點都不含糊,還真把你這個八字沒一撇的姑爺當(dāng)成了自家人!”容云在這時走進(jìn)屋中,她忙拿了茶水給溫母,叫她潤潤喉。溫母接過茶,喝了一口,目光凌厲,“真是欺人太甚!”
一句又一句罵著,梁墨玨的眼神無波無瀾,直到那句“八字沒一撇”時,他才動了動目光。
“母親無需為了這事再動氣,還是得注意身子?!彼f道,“至于這樁事,如此便罷了。”
梁母是個最看重孩子的人,聽了梁墨玨的話,理智也回過頭了。她輕輕放下杯盞,想到月白,溫家欺人是真,可月白的事也不是假的,梁墨玨看起來的確是對這個丫鬟有著點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