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嗣音從廚房里出來,端了兩個雞蛋,一根油條,緊張的坐在路潼面前“兒子,好好考,不要緊張??疾缓靡矝]關(guān)系,其實你讀什么大學(xué)我都高興?!?
路潼坐在桌子前面,開口“緊張的看起來是你?!?
他用筷子撥了兩個雞蛋,明顯是不想吃,只挑了豆?jié){和油條。
“這么迷信的事情你也相信?”
這句話,一說出口路潼就沉默了。
他把雞蛋撥回來,默默地吃完。
林嗣音在桌子邊上清點他的文具袋“準考證……2b鉛筆……黑色水筆……你就只帶兩支嗎?要不然多帶一支,有備無患?”
路潼平時都只帶一支水筆進考場的,高考這一場他也有點緊張,才會帶兩支筆。
“夠了,今天才考兩場,能用多少筆?”
林嗣音碎碎念“今天不是有語文嗎,作文那么多字不費墨水嗎?”
路潼拿上文具袋,林嗣音又說“你還是背個書包吧,要不要帶點兒參考資料,爸爸送你去考場……”
他擺擺手“不用了,你別瞎擔(dān)心,這里離學(xué)校就那么點路,我走著去也是一樣的?!?
林嗣音拽著他的衣角“真的不用送嗎?”
路之哼了一聲“他說不送就不送了,這么大個人了還不能照顧好自己嗎?!?
林嗣音看他手里的報紙都是倒著看的,嘆了口氣,目光落在路潼身上“媽知道你懂事,我跟你爸不一樣,將來你想做什么,媽都不管你,只要遵紀守法能養(yǎng)活自己就行。所以今天你就好好地,放輕松去考,就跟測驗一樣,知道嗎?”
路潼點頭,打開門,往地鐵站走去。
他穿著一中校服,走在路上都引起了平時不怎么關(guān)注學(xué)生的商家側(cè)面。
杭州市中心今天一早就開始限號封路,給高考學(xué)生的計程車先讓路。微博上又到了每年一度的轉(zhuǎn)發(fā)某某某掉的準考證的日子,路潼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
礦泉水剛放下,秦初就出現(xiàn)在眼前。
路潼往下看了眼,冷笑一聲“今天怎么不騎摩托車了?”
大夏天的,秦初騎著一輛自行車,戴著墨鏡,孔雀開屏似的攔在他面前“男朋友送你去考場,上車?!?
路潼“勞駕您讓讓路,我不想被一路圍觀到考場?!?
他毫不猶豫的繞開秦初,后者連忙把車往邊上一鎖,追了上來。
路潼隨口問道“你們今天放假?”
秦初吹了下額前的劉?!耙恢惺强紙鲆?,高一高二全放假,放兩天,沒什么好得意的,周末得補回來。你緊張嗎?”
路潼“還好?!?
秦初開口“我有點緊張?!?
路潼“又不是你考,你緊張什么?”
秦初“替你緊張。有想過第一志愿是什么嗎?”
路潼“分數(shù)考出來再說吧?!?
秦初問到了關(guān)鍵地方“準備考省內(nèi)還是省外?!?
路潼側(cè)目“你打算跟我考一塊兒?”
秦初“沒搞過異地戀,準備預(yù)習(xí)一下?!?
路潼笑了聲“看情況吧,考哪兒了第一時間告訴你行吧。別當(dāng)我路,我背書呢?!?
他還是有點緊張的。
黑色水筆準備了兩支,從家門口出來,腦子里就在不停地默背古詩,把幾個模擬卷經(jīng)??嫉闹攸c查漏補缺了好幾遍。
秦初也知道今天高考,是個重要日子,被路潼這么一說,也沒出聲,就這樣一路陪他走到了學(xué)校。
一中的門口已經(jīng)人山人海,學(xué)生一堆,家長一堆。
等學(xué)生進去之后,家長就在門口焦急的等待。還有正在囑咐自己孩子放輕松的,態(tài)度跟林嗣音沒差。
秦初忽然握住他的手,路潼邁進一中的腳步一頓,他被秦初拽到了角落里。
路潼?
秦初“你真的不緊張?”
“看你話里有話的樣子,你希望我緊張?”
秦初點點頭。
路潼挑眉,心想這祖宗什么毛???
轉(zhuǎn)念又想,秦初本身就比較難伺候,要是一時半會兒不順他的意,還不好解決。
他“好吧我緊張。”
秦初抿了下唇“要不然我親你一下?!?
路潼……
秦初提議“用接吻的緊張緩解考試的緊張,怎么樣,以毒攻毒,還不錯吧?!?
路潼“你搞了半天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秦初點頭“不錯?!?
路潼“你還挺坦蕩,被發(fā)現(xiàn)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嗎?!?
“誰破罐子破摔,我們是正經(jīng)談戀愛的情侶,親你一下怎么了,這是我作為男朋友應(yīng)該履行的義務(wù)?!鼻爻跽f這話時,底氣有點兒不足,雖然高考的人是路潼,不過他看起來更緊張。
路潼稍微退后一點,發(fā)現(xiàn)秦初又長高了一些。
十六七歲,正是長個子的年紀,一天不見,男孩子就能長高一寸。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路潼覺得alpha的發(fā)育狀況成迷,他現(xiàn)在要稍微抬起下巴才能跟秦初平視了。
他比之前更高了一些。
秦初嫌棄地看著他“能不能別跟我爸用一樣的口氣說話?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一樣?!?
路潼“我本來就是你哥?!?
秦初“長高了兩厘米?,F(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問你正事呢?!?
路潼開口“有你這樣的嗎,接吻之前還要問問對方意見,你不是霸道總裁嗎?”
秦初嘀咕“什么霸道總裁?”
路潼呵呵道“有錢的校草不就是霸道總裁的年輕版。”
——結(jié)果最后也沒親成。
大把的時間被兩人拿來在小樹林里吵了一架,等路潼進去的時候,秦初才反應(yīng)過來。
“我靠!”他嘖了一聲,趴在校門口,像只小狗似的,一生氣,虎牙也露了出來“你騙我!你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
路潼無奈的搖頭。
高考三天,秦初就在外面等了三天。
有時候是混跡在家長群里跟一群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交流養(yǎng)兒心得,這崽子聽得還挺認真,怎么帶小孩兒怎么養(yǎng)小孩,那架勢就差拿支筆去記了。
路潼最后一天考完出來的時候,秦初不知道從哪里弄了個小板凳過來,跟幾個阿姨坐成一圈,他孔雀開屏的本事,在面對中年婦女的情況下也沒有減少半分魅力,哄得一眾阿姨圍著他團團轉(zhuǎn)。
“我兒子皮得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鼻爻踹@么說,周圍一圈阿姨就笑。
說他這么小的年紀,自己都在給人當(dāng)兒子,上哪兒去找一個兒子來。
“真的有啊,雖然比較皮,不過長得還是挺帥的,像我。”
又是一陣哄笑聲。
秦初在這兒扯淡扯的極其無聊,余光一撇看到了路潼,站起身拍拍褲腿“孩子他媽來了,我走了,阿姨。”
他揮手再見,最起碼有十三個阿姨對他笑盈盈的招手。
路潼“人氣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