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點點頭,卻似不大關(guān)心這件事似的,轉(zhuǎn)而問他:“你這段時間跟著賀蘭大人,怎么樣?”
晏綏肅然起敬,說道:“先生待我很好,教會了我很多。不過可能我還是愚鈍了些,偶爾也難免被先生責備。”
說到末尾他赧然一笑,雖是說到受責,但神情坦坦蕩蕩,卻沒有半點怨懟的樣子。
沈羲問:“你不惱他么?”
“不惱。”他搖搖頭,笑道,“我很珍惜的。”
沈羲也笑了笑,沒多留他。
柳夢蘭這邊她也沒多問,他自己是大夫,不過是傷了腿,喚個小廝服侍幾日便就成了。
至于被誰打的,他支支吾吾地說無意中得罪了街上的混混,她權(quán)且就信了吧。
梁修這邊還在等蕭淮。
翌日下完早朝,承天門外每日里蕭淮的必經(jīng)之路上,二人便就再次相遇了。
“蘇去前面茶樓里挑間房?!笔捇床换挪幻φf道。
梁修聽到他這話,當下便來了精神。
這里分開后,又分別以不同的路線進入了茶樓。
“梁將軍的要求我不是不能答應(yīng),不過,我卻還有個條件。”蕭淮一面沏著茶,一面慢吞吞地說道。
梁修鄭重地道:“只要梁某能辦得到的事,定無推托之理!”
蕭淮笑了下,說道:“有梁將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這頓茶吃到日上三竿,蕭淮直接回別院,沈羲已經(jīng)在等他。
“都打點好了,囚車距離京師還有兩日路程,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是明日夜里到達京郊,你可以去跟穆氏通氣了?!?
他一進門便說道。
然后又望著她:“你也必須到場,而又不能讓人知道你遠離京師打草驚蛇,便只能等他們到達京郊再行事了?!?
沈羲點頭:“我知道的。我這就讓戚九去傳話?!?
打從他問及囚車路程的時候她就猜到他想做什么,更何況又還說她必須到場?
晌午后,穆氏正準備午歇,丫鬟們剛退出去屋里就又多了個人。
戚九像是魅影一樣來了又去。
傍晚,穆氏在上回被韓頓發(fā)現(xiàn)的綢緞鋪里見到了沈羲。
經(jīng)蕭淮打點過,韓頓自然沒有發(fā)覺。
每個人都有他擅長的一面與欠缺的一面。
在防衛(wèi)上,應(yīng)該是沒有人能與燕王府的人匹敵。
而這個時候,韓頓正在書房里與眾門客議事。
“囚車已到了滄州。估摸著明日夜間就能抵達京郊。”
陳祺道:“凌云閣這次隨行的有十個人,領(lǐng)頭的許桐以及他的徒弟蔣哲正是與我們聯(lián)絡(luò)的人。
“其余幾個雖然沒通氣,但是許蔣二人會安排他們調(diào)開,以方便行事?!?
韓頓嗯了一聲,說道:“蕭淮有什么動作?”
陳祺微頓,說道:“沒有什么動作,只是今日早朝后梁修追上他說了幾句話,但沒多久便散了。
“而后下晌在午門前侍駕馭馬時二人又起了些小爭執(zhí)。蕭淮態(tài)度強硬,末了還是皇上出面勸了兩句,他才罷了休?!?
韓頓冷笑:“梁修這是病急亂投醫(yī)了。”
說完他身子前傾,手臂擱在案上沉吟片刻,又道:“加派二十個護衛(wèi)前去接應(yīng)許桐,不許他路上出丁點意外!一直到——沈家被一網(wǎng)打盡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