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心懷奪回地球所有權(quán)的目標,但蘇瞳還是繼續(xù)多次勸說母親與自已一同離開。沒想到平日里看上去極為軟弱的蘇柔,這一次卻是鐵了心不走。
無奈之下,蘇瞳只得再次把韓文叫來,將自已的老娘鄭重地托付給他。
能為瑤池仙子做事是韓文等碧潭宗弟子的榮幸,免除勞役是自然不用說,在蘇瞳與蘇柔意味深長的目視之下,韓文甚至滿頭是汗地減免了蘇母所在礦區(qū)所有工人們?nèi)种坏墓ぷ鲿r間,并迅速提高了食物的供應(yīng)量。
雖然遠遠不能達到解放所有地球同胞的目的,但現(xiàn)在蘇瞳最多也只能做到這一步。
“韓兄弟,這里的一切就都交給你了,我會時常回來看看的?!迸懔四赣H幾日,心里盤算著玉卮師傅交代自已的時限,蘇瞳覺得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
“蘇仙子放心!蘇仙子放心!要是您下次回來發(fā)現(xiàn)蘇前輩輕了半斤肉,就直接從我身上割下來!”
一掀自已的衣服,韓文一臉凜然地在蘇瞳面前亮出了自已白花花的大肚皮。
“噗!”
再如何心有不舍的蘇瞳也忍不住破了功,雖然她不喜歡碧潭宗,也知道這韓文對自已的所有阿諛奉承都不外乎是看重自已“瑤池仙子”的身份,但她還是覺得此人各種馬屁中帶著一種率真性情,讓人生不出厭惡。
“行,要是養(yǎng)得好,日后我還有賞?!?
身邊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蘇瞳只能把玉卮師傅從風(fēng)丹師他們那里搶來的藥丹隨手丟出一瓶。像這樣的東西,她儲物袋內(nèi)成堆堆放,即使早拿出一些延年益壽之類的補藥送給老娘,其他品類還是取之不盡。
“這是,這是瑤池丹師們親手煉制的丹藥!”看到蘇瞳丟出的刻有“風(fēng)”字印的藥瓶子,韓文的雙眼都發(fā)直了!
也許玉卮一次性給蘇瞳太多藥瓶,以至于蘇瞳根本沒有意識到丹藥在尋常凝氣弟子眼里的重要性!
就算在瑤池仙宗之內(nèi),低級弟子一個月都只能領(lǐng)到一兩枚輔助凝氣的藥丸,更不要說連丹師都沒有的十二脈護道宗門徒,一瓶出自瑤池丹師之手的神藥,幾乎可以買下護道宗門筑基長老的一次出手了!
這樣珍貴的東西,蘇瞳就這樣隨隨便便丟給了韓文,韓文心中對她在上宗的實力與地位的猜想,立馬又高出許多。
“多謝仙子賞賜!小弟一定盡心盡力!”
韓文激動地抹了一把眼淚,暗自為自已巴結(jié)上了個大人物而狂喜。甚至連對自已的定位也默默發(fā)生了變化,把自已迅速劃拉成蘇瞳的小弟。
“韓文,我有一事要問問你?!?
蘇瞳沒想到一瓶子丹藥居然嚇哭了一個凝氣弟子,吞吞口水有些心痛。不過送出手的東西也不好意思再要回來,只有暗自告誡自已下回再送東西一定先搞清楚價值再說。
“你們碧潭宗從桃山搶走的弟子中,有沒有一名叫唐浩的男弟子?”
將自已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唐浩身上。
這個問題本來應(yīng)該在見到秦桑的時候問,可惜那迂腐的男人根本沒給自已機會就以那么決絕的方式了斷了生命,出于無奈,只能再從碧潭宗內(nèi)尋找唐浩的消息。
“唐浩?沒有?!?
韓文歪著頭努力地想了又想,實在不記得有這樣一個人物。
“不過我碧潭宗里還有一個了不起的弟子,仙子有可能知道?!?
根本沒看到蘇瞳突然陰沉的臉,韓文搖頭晃腦極得意地說道:“此女名為白眉,乃是天生縱水靈根,曾為桃山弟子,棄暗投明拜入我宗,也是從此星出身,好像家鄉(xiāng)也在附近的礦區(qū)?!?
“此次瑤池上宗的護道宗戰(zhàn),她一舉成名,被青池首座青娥仙子破格收入內(nèi)門,日后極有可能也成為瑤池紫衣核心弟子?!?
“對了!”韓文一聲尖叫,八卦的神經(jīng)突然開始發(fā)作:“不知蘇仙子出身五池當(dāng)中哪位首座門下?若是能與白仙子即是同鄉(xiāng)又同門,豈不美事一樁?”
白眉!
白眉居然去了瑤池,還有可能已成為紫衣核心弟子?!自已還沒功夫問起,沒想到這韓文自已就抖出了白眉的下落。
蘇瞳震驚之余冷冷地笑了起來。
沒想到自已回桃山找她,白眉就已經(jīng)踏著桃山宗的余燼,借著碧潭宗的跳板躍入五池,這攀附大派的速度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很好!很好!我還發(fā)愁沒地方找你呢!
感覺到突然冷凝的氣氛,韓文抬頭看了蘇瞳一眼,突然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雖然蘇瞳沒有說話,可是自她身上散發(fā)出的殺氣卻那般分明。頓時嚇得韓文想抽自已巴掌,好死不死地,非又要惹蘇仙子不開心。
“韓文?!?
沉默了一會兒蘇瞳望向韓文的眼。
“人太聰明有時候不是件好事情?!?
在她說話的同時,一直盤繞在脖子上的大黃也豎起了大頭,噴涂出淡淡的燭龍氣息。
五米之內(nèi),剎那無光!
看不見,聽不見,摸不見,甚至連思緒都如同膠著一般。從沒有任何強者能給他如此黑暗與無助的感覺,這場面令韓文登時精神崩潰。
蘇仙子夸他聰明,可他現(xiàn)在怎么才發(fā)現(xiàn)自已是傻得如此徹底?
他知道的太多!好奇心太重!話還太多!明明已經(jīng)參與到蘇仙子尋母的秘事里,還非要拐彎抹角試探她在瑤池仙宗的派系,光是其中一個理由,他已可死!
“不要殺我!”
“小的多嘴!小的愚笨!”
“小的愿……愿附庸蘇仙子,從此成為仙子的手下……愿獻出自已命魂!”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韓文大叫開來,可是身處絕對黑暗,他甚至連自已的叫聲都聽不見。
沒有人回應(yīng)他的哭喊,在這中詭異的五感封印中,等待一秒猶如百年般漫長而折磨人。
韓文只覺得自已的膽水上涌,仿佛四面八方都有尖刀在指著自已的皮肉,隨時都會凌遲他的身體!
不管對方下一刻會有什么舉動,一咬牙,韓文從自已眉心祭出了一縷魂息,哆哆嗦嗦向前送去。只要蘇瞳握著這縷命魂,日后想抹殺他的存在,只在一念之間。
站在大黃的“閉目”領(lǐng)域之中,蘇瞳可以清楚地看到韓文的舉動,原本只是想嚇嚇這廝,卻不料想他如此主動地交出了命魂。
“這樣也好,我不愿妄害性命,可是這修真界殘酷無情,說不定我一轉(zhuǎn)身,此人立即去通報白眉,何況我老娘要長住地球,拿著此人命魂,我娘的安危更多一重保護?!?
伸手接過那縷魂息,蘇瞳將它烙印在儲物袋上的一枚玉簡內(nèi),而后讓大黃散開了籠罩于韓文身上的黑暗。
“你好好做事,我不會虧待于你。日后丹藥幻器,都會作為獎勵,你想要什么瑤池宗內(nèi)的功法秘籍,它日我在仙宗得勢,取來幾本賞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蘇瞳深知打個巴掌給枚甜棗的套路,立即讓好不容易重見光明的韓文感激涕零。
“我這次回宗門內(nèi)有些大事要辦,下次回來要過月余,你好好照顧我娘?!奔莱霭藢氺`龜護甲,蘇瞳便向天空飛去。
望著蘇瞳的背影,韓文目露敬畏。
剛才那黑暗封閉他五感的仙術(shù),已經(jīng)讓他徹底心服口服,試問碧潭宗內(nèi)又有哪個筑基長老能瞬發(fā)如此恐怖的力量?
有的時候強勢比封賞更能打動人心,至少時刻的韓文心里沒有委屈,甚至還升起一種淡淡的驕傲。
“看樣子我家主人與那白眉不但認識,還有仇隙,雖然白眉出身碧潭,可終是個曾經(jīng)背叛過桃山的無信之人,何況我還聽說她那些留在此星上的家人們根本沒得到過她半點庇護,前段時間還挖礦壓死了兩人久久無人問津,比起孝順又大方的我家主人,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摸著懷里的藥瓶,韓文決心從現(xiàn)在開始,與白眉那小賤人劃清界限,勢不兩立!
目送著蘇瞳離開的,還有兩人。
溫初語百感交集地默默凝望蘇瞳輕紗蹁飛的背影,自已莫名其妙成了礦區(qū)總長,這定是蘇瞳的功勞。
“白眉的確很有眼光,當(dāng)初我一直不理解她為何非要與你針鋒相對,現(xiàn)在我才明白,你不鳴則已
,一鳴驚人!”
蘇柔站在自已新房的窗邊,再次掛出了曾經(jīng)用過的花床單。
“瞳瞳,你與娘是不一樣的人,我笨到只會燒壞爐子,你卻是無論做什么都會做到極致的好孩子,為娘不與你同去,是怕拖累了你前進的步伐?!?
“就讓媽媽和地球,成為你的一個夢想,我在這里等著,我最可愛的孩子成為星主歸來!”
站在云端的蘇瞳,心有所感,驀然低頭,只見一片蒼茫大地,那又紅又綠俗不可耐的花床單正在風(fēng)中歡快地招展。
她頓時會心一笑,那床單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她與母親間的一種約定。
無論她去向哪里,回頭就能看到家的方向。
將這份思念埋在心底,蘇瞳加速向桃山宗的傳送陣飛去,瑤池金母與紫府東王大婚的喜訊一旦公布,整個東仙星域都會震動,到時瑤池宗內(nèi)可就有得忙了。
不敢拖拉,蘇瞳卯足力氣拼命趕路,經(jīng)過一個月的艱難跋涉這才匆匆回到瑤池仙宗的地界之上,這一次外府的長老們再也沒有為難蘇瞳,敞開大門將她迎入。
蘇瞳沒有減低自已的速度,徑直飛向玉湖內(nèi)自已的洞府,還沒把洞府令牌拿出,就見一道紫影由遠及近,急匆匆向自已飛來。
“臭丫頭,這么貪玩,就是個確認下宗戰(zhàn)場遺跡的小任務(wù),居然做了兩個月才回來!快讓師姐打一下!”
小蓮佯裝生氣地輕輕拍了下蘇瞳的頭,而后一把拉扯著她向湖心飛去。
“還回什么洞府,趕緊跟著師姐去拜見師傅她吧,若是你再不回來,師傅都要出山尋你去了,我看你啊,定是從器塔里得了件飛行幻器,飛出桃山宗找樂子了吧?”
“不是師姐說你,玩玩是可以的,可是我們修道之人,可千萬不要荒廢了學(xué)業(yè),你以為自已成為玉湖的核心弟子,就能一世無憂了嗎?”
“要是不努力,嫁人都配不著年輕英俊的,你想以后的雙修道侶是個禿頂老頭嗎?”
一路絮絮叨叨,小蓮根本沒有給蘇瞳說話的機會,就將她連人帶龜殼子通通推入了玉心閣內(nèi)。
玉心閣乃是玉卮仙子的行宮,之前蘇瞳已來過一次,再加上她身上帶著玉湖弟子的令牌,玉心閣的防御陣法并沒有阻攔蘇瞳的身影,所以她穿過窗戶就直接落入了閣頂玉卮仙子的閨房內(nèi)。
看來她這一系的師傅弟子,都喜歡從窗戶入門。
“徒兒拜見師傅!兩月不見,徒兒想念得很哇。咦,師傅新制的衣裙,好漂亮!是新年新織的蠶絲嗎?這么清淡的顏色,整個瑤池也只有師傅穿得出韻味?!?
打碎窗棱滾到玉卮師傅腳下,看到師傅正盤坐于席嗑瓜子,蘇瞳立即倒頭就拜,在韓文身上學(xué)了不少馬屁功夫,蘇瞳那小嘴皮兒越發(fā)甜膩起來。
“臭丫頭,本座還以為你跑了呢!”
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玉卮翻著白眼從鼻腔內(nèi)噴出一股氣流,不過看她那掩都掩不住的淺笑,勢必是對蘇瞳的恭維極為受用。
“好在還記得回來,說說看,你這臭丫頭都跑到哪兒玩去了?”玉卮坐在榻上,打量著蘇瞳風(fēng)塵仆仆的小臉。
“哪敢去玩?”
蘇瞳縮著脖子向身后看看,這才小心翼翼取出自已的儲物袋子,其實她這舉動純粹是多余,因為玉卮仙子居住的地方,早布施著層層禁制,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人在旁偷窺。
“徒弟是撞了大運,從桃山宗的廢墟下面發(fā)現(xiàn)了這件好東西?!?
早有準備的蘇瞳將鯤鵬副羽從袋內(nèi)取出,恭恭敬敬呈到玉卮眼前。這枚看上去一點也不起眼的羽毛,果然令玉卮仙子雙眸一縮,狠狠打了個激靈!
“這……這是!”
玉卮大叫,連鞋都忘穿便直接從榻上跳起,一把握住了漂浮在蘇瞳身前的副羽,激動得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是那件星洲飛行幻器的副羽!”
“徒兒你果然是有大運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