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孱弱的金母元嬰突然變成五毒圣祖與丑陋而巨大的毒蛤蟆,東王臉色驚恐駭然止步,但慣性還是推著他繼續(xù)向五毒圣祖面前滑行了一段距離。
本是想從最薄弱處下手,卻不曾想自己送到了最強(qiáng)毒修的面前!這是怎么回事?東王眼球突出,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絲。
靜緣仙子收回了自己的幻術(shù),一屁股坐到地面上大口喘息。
不但要欺騙東王的眼,還要欺騙東王的神識與感知,她布此幻,不過片刻光景,便將她一身靈氣消耗得所剩無幾,甚至連遮蔽自身身形的障目法都無法接續(xù),終于在世人面前暴露了她金家女子豐腴的體態(tài),和銀盤一樣的臉頰。
但同時,她的誘敵之術(shù),也為戰(zhàn)局帶來了一個巨大的轉(zhuǎn)折。
若心存善念,若不想再傷害金母,此番東王絕不會上鉤,只可惜他已經(jīng)人性湮滅,早將道德恩義拋在腦后。
“小子休逃!快把你同伙供出來,讓他為老夫?qū)せ厣叨?!?
五毒圣祖五旗出動,化為蠑螈,毒蛇,蝎子,蜈蚣,蟾蜍五形,徑直向東王手,足,與小腹擊來!
出招的時機(jī)正在東王來不及反抗的時候。剛從幻境中清醒,東王便見五毒獸迫近自己身體,他倉皇地躲避,妄圖逃離五毒圣祖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
轟!轟!
一息之后,紫金色的旗桿,直接穿透了東王的左腳與右手,將他釘在半空。
“不!”東王凄厲尖叫!
明明與五毒圣祖實力相當(dāng),要不是被靜緣仙子那個賤人暗算,這五桿旗又豈會刺中他的身體?
五旗只中兩旗,東王敏捷的閃躲能力給五毒圣祖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但只要身中毒旗封印,毒素在體內(nèi)迅速蔓延,就為元嬰洲主們出手提供了絕佳的機(jī)會!
“五毒鎮(zhèn)封!”五毒圣祖散開自己的威壓,讓五毒獸絆住東王繼續(xù)逃竄的身體。
“本尊,不甘心?。 睎|王的身體劇烈顫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安灰獨⑽?!我愿意贖罪?!彼难劢?,甚至流出悔恨的淚水。
鱷魚的眼淚,此刻有誰會信?
“畜孽,受死!”
赤無當(dāng)空跳下,元意劍徑直從東王天靈斬下!劍鋒走勢,居然與那異生在倪君明面龐上的血紅閃電痕跡不謀而合。
“去死吧!陷害我!殺我那么多瀛洲徒子徒孫,你一條命,真是不夠賠!”
呼延邪不知道什么時候也站在了東王身后,在赤無出劍的同時,蝎子刺已然沒入他的背心!
“酒河送葬?!彼先说木坪訌臇|王腳底沖刷而過,濃烈的酒香在空氣中蒸騰彌漫,圈困了他的元嬰令其不得脫離身體逃走。
“這一劍,是玉湖送給你的!癟三!”
蘇瞳不知從何處沖入了元嬰境強(qiáng)者的交戰(zhàn)圈,將湛藍(lán)寶劍從前刺入東王的左眼,并自他腦后穿出。
對于蘇瞳身手之敏捷,幾位元嬰洲主都為之驚嘆,沒想到最后一刻,蘇瞳也會出現(xiàn)。他們本以為元嬰之戰(zhàn),此女根本無法承受激戰(zhàn)威壓,無法跟上他們迅電般的步伐,但蘇瞳這一劍精準(zhǔn)又凌厲,似乎比呼延邪的蝎子刺更早落在東王身上!
誓為玉湖報仇,讓當(dāng)初一個區(qū)區(qū)凝氣境的小弟子成長到今日地步,誰都沒有想到她有如此大的潛能,若玉卮泉下有知,也應(yīng)該欣慰了。
“爺爺,你怎么不出手???”金粟舉著鳳凰悄悄對自家老祖耳語。
“呸!那么多人想扁他,排著隊打,老夫太胖,擠不進(jìn)去哇!”金家老祖雙手一攤,對自己的體型表示無奈。
倒不是金家人想偷懶,而是對于他們而,保護(hù)蘇瞳比斬殺敵人更加重要,獸師們雖然遠(yuǎn)遠(yuǎn)結(jié)陣并沒有直接參與戰(zhàn)斗,但他們通通環(huán)繞于蘇瞳身旁,小心翼翼地保護(hù)著她不受任何傷害。
這一次在眾人的夾擊之下,東王的身體被戳得百孔千瘡。
“呸!死到臨頭還想挾持我!”金母元嬰憤憤地吐著口水,看著那掛在眾人兵刃下的尸體,心中又羞又怒!
若不是自己有眼無珠錯信于他,又怎么會落得個肉身毀滅,宗門失勢的局面,曾經(jīng)那些你儂我儂的回憶,今日是對她最赤裸的羞辱!就算日后瑤池還是那個瑤池,但她卻難以接受自己的名字,在后世還要與東王這個敗類掛在一起成為他人茶余飯后的笑料。
“我本拿你當(dāng)兄弟,但你玷污了‘兄弟’這兩個字?!背酂o輕輕收回自己的元意劍,眼神一片疲憊,大概他說這話的時候,心中除了恨,還有說不盡的傷心吧?
劍下之人,自天靈向下被劍斬開,心臟洞穿著毒刺,左眼穿著湛藍(lán)之劍,腳下酒河封印元魂,身體化為腐水,三魂七魄都在這個剎那灰飛煙滅,死得不能再死。
紫府剩余長老弟子,走上前來抬走了君琰暈厥的身體,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打量東王的尸體,陰著臉默默站到了一邊。
有這樣的洲主,大概是紫府歷史上最大的羞辱。君琰日后的命運(yùn),亦從此改變。掛著東王之子的惡名,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蘇瞳將傲青放在大黃背上,轉(zhuǎn)身向瑤池仙宗所在的方向緩緩跪下。
“師傅,您若有靈,來這里看看吧,玉湖大仇得報,如果世上有輪回轉(zhuǎn)世,希望您與玉湖師姐們重新投胎,下輩子有機(jī)會,我們再相見?!?
閉眼,伸手輕觸自己左眼。
那光珠此刻散發(fā)溫暖的力量,似乎是玉卮輕柔的手,輕輕拂過蘇瞳頭頂,在這一刻,蘇瞳知道師傅已經(jīng)來過了。
溫?zé)岬臏I,悄悄滴下,人群中不少人默默注視著蘇瞳的背影,想想這玉湖最后一個弟子的經(jīng)歷與努力,落在她脊梁上的目光開始變得充滿敬意。
“把蓬萊,紫府與玄關(guān)的隊伍給圍起來!一一徹查!”
不需要洲主們發(fā)好施令,赤城,瑤池,瀛洲,閬苑的大軍早將此三軍團(tuán)團(tuán)包圍。他們之中大多數(shù)人是受到了東王和血伏圣尊的蠱惑,但也有小部分心腹,一定會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可惜現(xiàn)在找不到血伏圣尊的身影,不過只要他還在東仙,總有一天會被人發(fā)現(xiàn)。元嬰洲主們都暗中發(fā)誓挖地三尺一定要把血伏找出,只有蘇瞳心知肚明,那該死的異族,早在傲青手里領(lǐng)了飯盒。
“蘇瞳,過來?!?
看到蘇瞳的背影,赤無臉上升起一絲欣賞。他睨著赤眸,呼喚蘇瞳的名字。
“前輩您找我?”用衣袖擦干自己的淚水,蘇瞳轉(zhuǎn)背時,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悲傷的神情。
“前輩?前輩你個毛線!你這臭丫頭已經(jīng)行過拜師禮了,還不叫師傅!”赤無虎著臉,小嘴抿成了一條縫。
雖然當(dāng)日沒有看到蘇瞳真容,但與她同行的那個“巫蘭?!笨墒菦]有喬裝過的,現(xiàn)在沉睡在那黃毛大蟲身上,可笑的書生帽子劃落,還露出了瓦亮瓦亮的光頭。
赤城十位長老,通通對蘇瞳報以笑意,特別是那當(dāng)日叫囂得最兇要把她殺掉的三長老,甚至一臉愧疚,有些討好地半彎著腰。
若不是蘇瞳出手相助,只怕那日赤城傳出的奔喪消息便要屬實了!
蘇瞳那日去赤城,不過是敬重赤無赤膽忠誠,不希望看他屈死在劇毒下,所以施以援手,但并沒有把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當(dāng)真。
她不放在心上,并不意味著赤無沒有認(rèn)真。
好不容易找到個體內(nèi)藏劍的好苗子,心性膽略又那么出眾,就算放在整個東仙,都是一等一的存在,他如何會輕易放過?
“什么?你要給我瑤池?fù)尩茏??”蘇瞳還沒來得及回答赤無,金母虛弱的元嬰便氣乎乎地飄了過來。
“此乃我玉湖最后一位弟子,是瑤池重振昔日繁華的希望,蘇瞳,本座現(xiàn)在便傳你玉湖首座之位,位列五池之首,難道你不想繼承玉卮的遺愿,重新光復(fù)玉湖繁榮盛景?”
“玉湖本修蟲,現(xiàn)在有獸師加入,絕對會讓瑤池成為東仙獸師們趨之若鶩的圣地!”
金母娘娘將殷切的目光,放在了蘇瞳身后那一群威武彪悍的肉膘獸師們身上!
誰都不是傻的,只要擁有蘇瞳,便擁有了擁護(hù)她的那一群獸師!
“玉湖早就沒了,現(xiàn)在蘇瞳是名散修,她愿意拜在哪家門下是她的自由!”
赤八丈抖著胸口肌肉,兇神惡煞地插在蘇瞳身前,要是換了平日,他還能對金母客氣一點,但事關(guān)元意劍傳人,他們赤城當(dāng)仁不讓!
“你這說得是什么話?難道你們赤城現(xiàn)在也欺我瑤池?zé)o人?”金母元嬰怒氣騰騰,似要跟赤八丈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