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沒想到宿命安排我們在紋雷殿再遇,白眉,接招!那日在闔攬星上的恥辱我要加倍奉還!”
見到蘇瞳后的震驚立即化為凌厲的殺氣,夜離揮動拳風(fēng)便向蘇瞳撲來。
“我擦!我就說我的爛命,還沒消停幾天這又惹上麻煩了!”蘇瞳在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應(yīng)該聽七七的不要出門打水,早一步遲一步都不會與夜離相遇。
明知最好不要初來乍到便做得罪人的事,但蘇瞳還是忍不住對自己驚呼一聲:“他要打我耶!”
條件反射地丟下水桶,蘇瞳瞬間爆發(fā)出元嬰后期的所有力量,對著夜離面門就是一拳!
對方白袍上足有七道雷紋,似乎地位比那頊垣還要高出一籌,若不施放全力,自己晚只怕會被夜離一擊斬殺!
所以在揮出一拳之后,蘇瞳直接散出了花魔圖騰的符威,徑直向夜離身上碾壓而去,遭遇勁敵,她拿出了與扈江離對戰(zhàn)時的氣勢!
“嘭!”
一聽一聲脆響,夜離的鼻梁骨應(yīng)聲而斷,他脆弱的身子骨根本無法承受蘇瞳傾盡全力的一擊,立即像是一頭撞在鐵柱上又彈起的自殺者般,身體迅速向后直挺挺倒去。
要是只中了一擊也就算了,可是同時花魔圖騰的力量已經(jīng)籠罩在他身體之上,嘭嘭嘭地開出七八朵燦爛血花,將其白袍肩頭的雷紋染得分不清模樣形狀……若不是蘇瞳大驚后迅速收手,只怕再遲幾秒,這夜離便將爆血而亡。
“靠之,怎么這么弱啊!”
蘇瞳好不容易停止花魔圖騰的爆發(fā),愣在空中,她低頭看著躺在溪水里的那重傷人影,額頭冷汗止不住地冒出。
弱爆了!
她還以為七道雷紋好厲害呢!
要是不出絕技自己會被殺死,哪里想得到夜離如此不堪,只不過中了一拳就跟面口袋一樣散了架子,連她圖騰發(fā)作都無法防備。
“你怎么這樣強(qiáng)!”
夜離狼狽地從溪水中爬起,像殺豬一樣尖叫起來,頭上發(fā)髻向落敗了的公雞冠子一樣歪到一旁,鼻血橫流,一身血孔傷口。
待他搖搖晃晃走到岸上后,蘇瞳這才認(rèn)清他真實(shí)實(shí)力,不過是初入元嬰,之前只緊張著他左肩雷紋,這么明顯的事情卻被華華麗麗地忽略了。
蘇瞳狠狠吞了一口口水,慶幸自己收手的速度快,不然現(xiàn)在自己面前定橫著一具尸體。
她倆初見時,她是結(jié)丹初期,夜離是結(jié)丹中后期,但那時她便能將夜離揍得親娘都認(rèn)不出來,多日不見,夜離雖然已經(jīng)踏入元嬰意境,她卻已經(jīng)修煉到元嬰后期接近圓滿,在這樣巨大的實(shí)力差距之下,夜離想在她身上討得好處簡直是癡人做夢!
“那是什么圖騰?”用顫抖的手指指著蘇瞳剛收回的花魔印,剛爬上岸的夜離表情快哭出來。“我我我……跟你沒完!我現(xiàn)在可紋雷中殿的七紋弟子,我那宋清師兄……”
又是打不過就搬出大膀子壓人的伎倆,夜離還沒嚷嚷完蘇瞳便能猜到他要說什么東西。
“忘記我扁過你的事情!”
她一聲長嘯,凌厲的眸光轟然射入夜離雙眸深處!
縱然不能對其施展成熟的馭靈大法,但在祖桃仙子身上嘗試過無數(shù)次的神技,她有四成把握能洗去夜離腦海里的記憶片段。
最好他不記得自己與她在溪水旁的遭遇,不過也不能確保自己的神通可以起效果,所以在夜離中招目光一陣失神之刻,蘇瞳又一拳頭砸在他腦瓜子上,而后提起水桶便撒丫狂奔逃走。
咚!
夜離再次直挺挺倒地。
畢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蘇瞳對他下不了殺手,所以這家伙最好是中招失憶或被拳頭震得腦震蕩記憶混亂,如果兩者都不成,蘇瞳便只能自認(rèn)倒霉。
不過就算夜離醒來后還想著復(fù)仇。想從紋雷殿幅員遼闊的山門里把蘇瞳給挖出來也不是件易事,畢竟在這里她叫鳳鳶而不是白眉,而且每山之上新老弟子加起來足有十幾萬人,等他查出眉目,也許她已經(jīng)逃離紋雷殿去渡雷之洋了。
“嚇?biāo)辣竟媚锪?,以后還是小心為妙,要是能再搞到一張千靨面具就好了?!睋?dān)著兩桶水,蘇瞳逃也般地沖回新弟子院中。
進(jìn)門之后,七七正在床上打坐,跟那臥床養(yǎng)傷的女子沒有半點(diǎn)交流。只在蘇瞳進(jìn)門的時候張開眼對她笑笑,蘇瞳也對七七點(diǎn)點(diǎn)頭,趕緊把水倒入缸中,這才舀出一杯給那臥床女子拿去。
“你心腸不錯?!?
女子接過水杯一飲而盡,表情雖然沒有特別感激,但眼角卻無聲地劃下一滴淚,而后閉緊了眼睛,似乎不愿與蘇瞳說太多話。
這淚水軟了蘇瞳的心,雖然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接下來的日子要在一間屋子里起居生活,相互幫襯一些總歸無錯。
蘇瞳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休息。
從女子的傷勢來看,應(yīng)該是遭遇了厲害的雷擊,將其半張臉燒得沒有一處好皮,胸口遍布難看的疤痕,模樣很是可憐。
不過此地為紋雷殿,對雷擊傷害應(yīng)該有著很厲害的醫(yī)治手段才對,為什么她見這女子的傷口非但沒有好好處理,還有一些地方在化膿流血。
手里沒有治雷傷的丹藥,所以留了一個心眼,蘇瞳沒有多問,而是沉默地開始打坐。
過了幾個時辰,這房間里的其余修士也陸陸續(xù)續(xù)地回到房間里,有些人對蘇瞳和七七的出現(xiàn)視而不見,只有少數(shù)幾人坐在角落,不時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二人。
此刻七七終于輕輕爬上了蘇瞳的床。
“鳳兒,我怎么覺得這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她輕輕在蘇瞳耳邊呢喃,因?yàn)橐黄饋淼酱说?,又見蘇瞳善良,七七下意識地
將蘇瞳視為了可以傾訴的對象。
“我與你有一樣的感覺?!?
蘇瞳眨了眨眼,對七七的判斷表示認(rèn)同,歸來的十四人中,有一半人身上帶在雷擊傷口,各自分散休息,師姐妹間沒有半點(diǎn)交流。
這不禁讓她想起自己在玉湖的日子,不管是不是新入門的弟子,眾人都和氣一團(tuán)。
她剛?cè)胗窈臅r候,一些陌生的師姐便劃著小船飄到她洞府門口送來養(yǎng)得漂亮的蘭花道喜,若是某人去宗外歷練回來,就算見不到其身影,她也總會被分得一份宗外帶回的點(diǎn)心或者小禮。
與那種溫馨的氛圍相比,此地感覺簡直冰冷沉悶猶如牢房。
“喲,來了兩個新師妹,怎么不與師姐們打招呼便自己在那里竊竊私語的,目中無人么?”
就在七七和蘇瞳說著悄悄話的時候,墻角處傳出一聲嗔怪之音。
因?yàn)榉块g的采光很好,就算發(fā)話的人坐在墻角,蘇瞳也能清楚地看清那女子面容,說話的女修長得美艷動人,一雙眼角上挑的杏眼蘊(yùn)藏著無限秋波,身材婀娜,特別是細(xì)細(xì)的蜂腰似乎隨時都可能折斷。
只見她額頭破了一點(diǎn)皮,自己正用手絹壓著止血,就連那捏著手絹的動作,都是婀娜的。
“師姐好,小妹名叫鳳兒?!?
這種陰陽怪氣的家伙蘇瞳見多了,她不怒不喜,口齒清晰地為自己辯解:“我身邊的這個是七七,我姐妹初來此地,什么規(guī)矩都不懂,還望漂亮師姐不要怪罪。”
對方是位嬰變中期的女修,雖然心中已產(chǎn)生了排斥之意,但在同一間屋子里蘇瞳可不想這么快便給自己樹敵。
“小嘴怪伶俐?!毖G女子輕輕一笑,剛想說話注意力卻突然被什么東西吸引,目光看向了窗外。
幾息之后,房門卻一白袍老嫗推開。
“今日有人得雷果沒?”
老嫗剛跨入門檻便大聲問道,只見這婆婆左肩紋有三雷,袍子有些陳舊,雖然修為也在元嬰后期,但有可能在宗內(nèi)待的時間太長,已經(jīng)多年沒有晉升過,被長老們視為沒有前途的修士,供給與待遇都大不如前,只能做些管理新弟子之類的雜事。
只見她右肘上垮著一枚碧草編織的提籃,只有此物嶄新漂亮,與老嫗陳舊衣物形成鮮明對比,青青碧草散發(fā)出一股好聞的味道。
“沒有?!睅兹舜诡^喪氣地回答。
“我這得了一枚?!?
在眾人皆神情落寞之際,杏眼卻喜滋滋地從袖中摸出一枚藍(lán)色的果實(shí),雙手小心捧起交到老嫗面前。在這藍(lán)色果實(shí)暴露于空氣時,蘇瞳甚至看到了空中突然劃過一些細(xì)小電光??墒桥c走路都要注意的獸球獸不同,雷果中蘊(yùn)藏的雷力似乎對人體沒有半點(diǎn)傷害,力量精純又溫和。
趕緊將雷果放入碧色籃子里,老嫗立即和顏悅色地取出一本本冊拿筆在上面劃上一道。
“這是本月海棠你上交的第八枚雷果,若完成十枚的任務(wù),你一定會被山主大大地封賞一番,聽說這個月的賞賜,便是成為山主傳承弟子的名額呢!”
只有看這名為海棠的女子時,老嫗眼中才有驚喜,至于其他一干人等,在她昏黃的眼中似乎并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