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鬼人宗的大軍,先打破他們最后的防線?還是閉關(guān)于三山下的攬?zhí)鞆?qiáng)者,率先點燃山火?
狂風(fēng)將靈鴻老祖胸口和嘴角掛著的血痕吹干了,他卻沒有找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師傅,這里風(fēng)大,結(jié)界還能支撐一會兒,您看是不是先去休息一會?”紅衫王一臉哀切地站在靈鴻老祖身后,努力用最平靜的聲音說道。
他來攬?zhí)斓臅r日尚短,但倍受靈鴻老祖照拂,雖然好日子沒過多久便又遭遇滅頂之災(zāi),但紅衫卻已打定主意,與攬?zhí)焓プ谕菜馈?
“不去了?!膘`鴻老祖無力地?fù)u著頭。
目光落在圣道十峰之間。
燃火七峰內(nèi),第八峰的圣火里,已經(jīng)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死意。
他依稀可以看到露純枯坐山中,蒼老且松弛的皮膚里,寫滿了最后的堅持,沒有一個圣女,能承受完整的移動大法威力,天元子的愛徒令瑤魔體荒廢,無法被強(qiáng)行注功。
大限到來的露純,苦苦死撐,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堅持,能不能等到其它三山燃火,但宗門無數(shù)長老與弟子,都在默默朝著她飄搖的火息凝望,在最后希望消失之前,縱她與死亡賽跑,她亦絕不放棄八峰的火種!
未燃火的三峰,第二峰空間大道山頂,不時有輕煙聚散,大有燃火前兆,但這異景卻已持續(xù)數(shù)日,仿佛山中悟道之人已觸瓶頸,只差一步便能入境,但最后一步的踏出,卻著實艱難!
未燃火的第一峰眾生道,靈鴻老祖知道,自己的師弟天虛子創(chuàng)立苦水澤悟人性之惡已多年,但此道大道縹緲,縱師弟天資卓越,想在這危難之中一舉燃火,怕是十分困難。
第八峰將滅,無論是第三峰還是第一峰,想要達(dá)到真正燃火,機(jī)會微茫,但拋開這三座圣道之山,最令靈鴻老祖焦慮的,還是那從無響動的第四峰自然之道。
他自己也是第四峰自然道的燃燭者,此道空靈之意,比眾生有過之而無不及,昔年攬?zhí)斓谝粡?qiáng)者丹緣,也只是在自己回光返照生死一線的微妙時刻,突然勘破此道燃火一重境。
靈鴻老祖已經(jīng)打定主意,若第一峰與第三峰能迅速燃火,他便直接投入第四峰中,以自殺為代價,在鬼門關(guān)前效仿當(dāng)年的丹緣,去沖擊第四峰自然道火!
但這玉石俱焚的瘋狂計劃,他自然不會與任何人透露一字!
他只是將自己滿心的思緒壓在心底,回頭淺淺對紅衫一笑。
“我還記得,你們幾個從花神宮來我攬?zhí)斓膱雒妫穷B皮的天元小徒,無心之舉,卻給我攬?zhí)鞄砹藷o法想象的幸事!”
“澹臺小子煉出了許多厲害法寶,老夫的元靈杖也是由他修復(fù)?!睈蹞嶂种械拈L杖,靈鴻老祖的目光像是在看自己最忠誠的戰(zhàn)友。
“你為我徒,亦是五峰圣道之主,雖然我們師徒之緣尚短,但老夫壽盡之前,能與你結(jié)為師徒,人生無憾。”
“師尊!”紅衫本是不會表達(dá)自己情緒的人,但聽靈鴻老祖這樣一說,淚水也忍不住滾滾落下。
未理紅衫之淚,靈鴻老祖掰著手指繼續(xù)數(shù)了
下去。
“夜吹小友,冷冷清清,一直樸素?zé)o華,是你們五人中最不起眼的一位,未想到竟在戰(zhàn)初一舉燃起第十圣道之山,為我們帶來了祭出道器的希望火種?!?
“還有那君小友,雖然意境與十圣道并不契合,不能幫助圣道燃火,卻是殺場修羅!想當(dāng)初天元妄圖吞噬他仙王體質(zhì)為圣女采補(bǔ),我亦被蘇丫頭逼迫,被迫送出丹緣遺物顛轉(zhuǎn)圣丹為其療傷,當(dāng)時我倆多不情愿?送寶時多么心痛?萬萬沒有想到,這君小友修得仙魔同體之后修為一日千里,而且不記前嫌,為我攬?zhí)熳o(hù)道!”
摸著胸口可怕的傷口,靈鴻老祖流露出了慶幸的微笑。
“若不是他數(shù)次在危難中救我,我這把老骨頭也早成為一捧黃土了?!?
“君琰的確勇猛,現(xiàn)在連鬼人宗的百戒長老們看到他的身影出現(xiàn),都要繞著走路。”紅衫王附和著自己師傅的話說。
“可惜蘇丫頭不在這里,不然……”靈鴻老祖最后,果然還是最想念蘇瞳的。
因為他實在無法將她忘記,這些能幫助攬?zhí)於蛇^大劫的人,通通與她有關(guān),甚至鬼人宗十戒弟子的出沒消息,也是她借令瑤之口傳回;甚至第二峰空間大道下蹲著的那個最有可能燃火的弟子華音,也是她的好友!
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可思議,但靈鴻老祖的直覺還是強(qiáng)烈地暗示著自己,若今日蘇瞳能突然出現(xiàn)于戰(zhàn)場之上,那么這一戰(zhàn),必然立即顛覆戰(zhàn)局!
“要是她……的確?!奔t衫王情不自禁也露出了微笑,一想起自己與蘇瞳初識的模樣,便感覺到時光的滄桑,初見時不過是那么不足一提的小女子,但每每行事,卻總能令人那么地詫異吃驚。
就在這師徒二人毅力天頂追憶往昔崢嶸時,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可怕的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