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傲青朝爐外走去,她已知道了青嬰被創(chuàng)造的地點,只要尋跡而去,一定能接近失蹤的馭靈修士。
“殿下要離開了么?”明藏望著傲青,表情很是繁雜。
“不錯,我本來就不是回來爭位的?!卑燎嗦柭柤绨?,當(dāng)年沒有顧忌過血族,現(xiàn)在想想,自己得罪了那么多對手之后又突然的消失,一定讓血翼們深感頭痛,既然大家好不容易把自己淡忘了,還是不要再牽扯太多。
“帶我一起走吧。”明藏深吸一口氣:“屬下雖然力微,但我永遠(yuǎn)都是殿下最忠心的護衛(wèi)?!眴蜗ス虻?,明藏將自己的頭深深埋下。
自己的一生,大概只有追隨牧云秋的那些日子最值得追憶,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期待些什么。
傲青微微蹙眉。
若是平時,帶走明藏也沒有什么好猶豫的,畢竟自己也需要助力,可是他剛剛拿走了十里香的一半根基,如果現(xiàn)在明藏也離開血族,怕是這里萬一再發(fā)生些什么,剩下的血翼難以應(yīng)對。
換做曾經(jīng)的自己,絕不會做這些為他人設(shè)想的思考,可是站在這片昔日供養(yǎng)過自己的大地,傲青心中卻有了一種別樣的深沉。
就在此時,不遠(yuǎn)處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聽上去像是二人,其中稍快一點的氣息虛浮,稍慢一點的步伐里帶著
遲疑與忐忑,可是氣息卻出人意料的強勁。
“你對我做了什么?”十里香眼中蓄滿了淚水,要是沒有明藏攔著,幾乎要撲到傲青身上。
在冰冷的地板上醒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被無情地遺棄,而最可怕的是自己的丹海接近枯竭,極為疲憊,一時之間竟連自己的血器也祭不出來了。
“還這么狂妄,沒反省夠么?”傲青的目光暗了暗,倒覺得自己取了此女的根基也是好事,若只以血息強弱來挑選王者,只怕血族不出百年,便要被沒有頭腦的小丫頭帶入毀滅。
“不得無理。”
跟在十里香身后的,是一位比明藏看上去年紀(jì)還大一些的血族老人,雖然滿臉皺紋,但從氣度和眉眼的輪廓上依舊看得出他年少時的。
“嘶!”在看見傲青的剎那,這老人的雙眸迅速一縮,而后身體便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不錯,十里香敢于像平輩一樣跟傲青說話,無外乎是被他英俊而年輕的臉頰所迷惑,可是再老一輩的血族修士心中,都烙印著啖鬼血淵真實的畫面,牧云秋封面那一日,妖紅涂天,絕對是血族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恐怖魔王。
看到來人,明藏的表情明顯變化。
這人便是當(dāng)年與他大戰(zhàn)七天七夜的十里陽夏,只可惜在那一戰(zhàn)后他本命血器受損,無法再凝成實形,所以被血翼拒絕在門外,再也不復(fù)當(dāng)年天之驕子的威名。
就算回到十里家,十里陽夏的日子也不好過,畢竟全族都變賣了家產(chǎn)賠給牧云秋,偌大的家業(yè),說崩就崩了個干凈。許多十里家的弟子皆隱姓埋名低調(diào)渡過余生,就連當(dāng)年的家主也因為受得打擊太大而生了大病,不久一命嗚呼。
所有人都認(rèn)為,十里家的運數(shù),算是走到頭了??墒镪栂膮s沒有離開,而是在家主死后默默地挑起爛攤子。
雖然沒有了血器,但此人毅力的確非凡,在整頓家風(fēng)的同時并沒有落下半點修行,是以中年以后就算不用血器,也能與一般的血翼強者戰(zhàn)個平手。而且他的性情也與年少時截然不同,變得內(nèi)斂而沉默。王城之中,少有人能與他說上幾句。
十里陽夏的不屈與堅強,重新贏得了世人的敬畏,而且他最值得稱道的是,在自己的后輩之中,又一手栽培了十里香這個擁有極強血器的小丫頭。
不過自十里香登位之后,十里陽夏便閉門謝客,不問世事,大有潛心修煉的架勢。
大概是聽說了血魔歸來一事,他便匆匆趕來。有著十里香的面子,諒?fù)鯇m血翼護衛(wèi)們也不敢攔他。
“他是誰?”傲青表情茫然,見對方如此激動,可自己的記憶里,仿佛尋不到與之重合的人。
畢恭畢敬站在傲青面前的老者,心瓦涼瓦涼的,原來多年之前自己宿命的巨大轉(zhuǎn)折,在牧云秋的眼里,不過是件記不得的小事。
“咳咳……”明藏不自然地咳嗽了幾聲。尷尬地回答:“十里陽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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