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延綿不絕于耳,而后露葵的本體便迅速從大地下滋長出來,沒有人見過真仙十大魔花的真正模樣,看到露葵那赤紅的根須在空中抽動,毒液滋滋作響的樣子,通通嚇得面如土色。
不管這花靈化形時幻做多么美艷的女子,現(xiàn)在看到這毒花的樣子,眾人迅速回到現(xiàn)實,都知自己無福消受。
裂開的花萼,在黑風與眾人之間橫攔了一張碧色的傘,花蕊中央,噴吐出濃烈的黃煙,看上去膽小又喜歡推卸責任的露葵,這一次是真正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沒有被宗善吞噬,許多人反是被露葵身上嗆人的味道給熏倒了。
“這么厲害的花靈。蘇姐姐真的送給我?”反正有人在當擋箭牌,白蝶沒心沒肺地覺得安全,竟主動靠近蘇瞳閑聊起來。
在她看來,露葵無論從氣勢還是靈俊的程度上都遠遠超過花樂與草曲這雙花草童子。
莫名受這么大的禮,她還真有些受不起。
“還叫姐姐么?你看看蘇瞳氣得臉都青了!”逐日仙王打趣地作弄白蝶,已經(jīng)在傲青嘴里知道她前生與蘇瞳的羈絆,自然看她也越發(fā)順眼。
白蝶愣在原地,她回頭看看笑盈盈的逐日仙王,看看不要命為自己拼死戰(zhàn)斗的大魔花,看看看蘇瞳深沉的眼睛。突然上前一步,倒頭便拜。
“雖然不知仙子看上白蝶哪點,但得能您慧眼偏愛,白蝶受寵若驚,若能以弟子的身份追隨仙子,那必是白蝶八輩子積下的福氣,若是仙子還看不上眼,白蝶也愿為奴
為婢,長伴仙子左右。”
蘇瞳低下了頭,臉上的笑意燦爛無比。
“不要妄自菲薄,我很喜歡你。想我在東仙的授業(yè)恩師,也是在街上把我撿回去的,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人與人相聚,便是一種眼緣?!?
“叫師傅吧。”她的聲音如一抹滋養(yǎng)萬物的春風,永遠駐扎在了白蝶心中。
“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白蝶眼睛鼻子一酸,差點飆出淚來,明明有這么溫柔的人兒就站在自己面前,她當初卻還迷失在宗善偽善的面具下,簡直有眼無珠!
蘇瞳收徒,也沒有什么章法,她乃一介散修,不興那些繁雜盛大的儀式,收了便是收了。
“從此之后,你便是我蘇瞳的第一個傳承弟子?!庇沂种兄甘持覆⒃谝惶?,蘇瞳鄭重地點在白蝶的眉心。
這是一種最古老的師徒之術,簡單卻意義非凡,代表著師傅對弟子的無限認可。
雖然也曾教過別人術,包括那倒霉又幸運的落定魂小弟,可是“傳承”二字,卻是白蝶不可承受之重。
哪有一入門便成為傳承弟子的事情?明明大家求道時,都是先從外門做起。
她驚恐地想要提醒,但抬頭瞥見蘇瞳如深潭一樣的目光時,渾身上下的忐忑是便不知為何地消失一空了。仿佛眼前的仙子,是她此生的命定之師!
“弟子惶恐?!狈律碜?,白蝶又拜一次。
“好了,入我門下,有許多規(guī)矩,你日后慢慢再學。”蘇瞳一把將白蝶拉起,雖然是第一次做正式的師傅,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卻令逐日仙王暗暗發(fā)笑。他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傲青的腮幫子一直氣得鼓鼓的。
“一來,我最不喜歡跪禮,所以拜師拜過了,以后就不要再做?!?
“二來,我玉湖一脈都有不成文的規(guī)矩,那便是新徒入門,師傅得拿出件合適的法寶賞賜了。”蘇瞳拍著自己的手,努力回想出一些門派的規(guī)矩,無奈她本就是隨性的人,憋了半天,也只擠出這么兩句。
“還給?我不是已經(jīng)有小葵了么?”白蝶吃了一驚,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么大方的師傅。
“那是寵物,不是法寶?!碧K瞳搖頭。而后將自己頭上,將佩戴了多年的火魄琉璃海棠釵取下,在指尖細細地摩挲了幾次,然后珍重地插在了白蝶的頭上。
“何況你的白綾因我們而碎,補償一件也是應該的?!?
少女佩戴這種活潑的花枝極相宜,火色的花瓣立即與白蝶眸中燦爛的星光交相呼應。
“好漂亮,好厲害的火魄釵子,師傅真的送我嗎?還有師傅的出身,便是那個什么玉湖?”白蝶一把又將海棠釵拔下,結結巴巴地追問起來。
“對,是玉湖,我拜師之后,恩師親手插在我頭上的,現(xiàn)在把它送給你了,希望你不要損壞它,因為它不僅是一件法寶,也是一種傳承?!碧K瞳摸著白蝶的肩,想起了師傅送給自己的數(shù)度救贖。而眼下的火鬼琉璃海棠釵,便是玉卮執(zhí)念的延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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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更,又發(fā)高燒了,感覺每年不病個七八九十次的,都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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