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諾亞王國家家都有喝茶的習慣,但如果安南沒記錯的話……這巴克爾喝的茶,比薩爾瓦托雷帶來的都要好。
搓面包這行,這么暴利的嗎?
等巴克爾給安南倒上熱茶,安南才溫和的開口道:“我只是聽到了一些說法而已。我先把話說在前面,之后的談話內容,請你不要太在意……
“這位……唔……”
“約瑟夫·巴克爾。”
不等安南問出來,巴克爾就直接說出了他的全名:“您可以直接叫我約瑟夫,大人。”
“那么好的,約瑟夫?!?
安南從善如流。
他輕聲開口問道:“我想知道,你是幾年前來的凍水港呢?”
“大約是……四十多年前吧。”
約瑟夫答道。
“具體呢?”
安南追問道:“是……
“——四十五年前嗎?”
聞,約瑟夫·巴克爾先生沉默了。
他頓了頓,突然嘆了口氣。
他有些無力的將身體往后傾了傾。
“您是不是想問我……我認不認識阿莫斯?”
約瑟夫的嘴角微微一扯,苦笑道:“如果是這個問題的話,那么我的確認識?!?
他說著,再度打量了一眼安南的戒指。
見安南沒有立刻回話,他便反問道:“我猜您是剛從噩夢出來?您是……自己進入的噩夢?”
“我是在路易斯教士的保護下進入的噩夢?!?
安南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他選擇了相對不那么高調的說法。
“這樣啊?!?
約瑟夫見狀微微放松了一些,輕笑道:“我是不是……在噩夢里嚇到您了?”
“還好吧。”
“我當年也進入過那個噩夢的。當時也被我自己嚇得不輕……不過我取巧,直接說服了我自己。”
他喝了一口茶,如此說道。
安南敏銳的注意到了一個詞。
“你說……當年?”
安南詢問道。
他也注意到,約瑟夫身上沒有佩戴承載物。
無論是青銅的還是白銀的……什么都沒有。
他在家中穿著單薄的上衣,原本在噩夢中見到的、銀質手鐲也消失不見了。
對這個話題,約瑟夫倒是沒什么忌諱。
他點點頭:“我放棄了?,F(xiàn)在已經(jīng)不做超凡者了。”
……你說的倒是輕巧。
安南眼皮一跳。
超凡者——還能說不做就不做的?
這行不是入行之后,就不能再回頭的嗎?
“如果您是打算招募我的話……我只能說,有什么忙我能幫的,肯定會幫?!?
約瑟夫苦笑道:“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殘余的施法能力不動,能做的估計也有限……”
他說著,伸手指向廚房,開口命令道:
“繼續(xù)工作?!?
只見不遠處的廚房中,面團突然活了過來一樣,開始自己揉自己。而那些發(fā)酵好的面團,則一個個排著隊自己鉆進了烤爐之中——在那之前烤好的面包要先跳出來。
先出后進,像是在坐地鐵一樣。
“簡單的‘臨時活化’。我的承載物無法繼續(xù)使用,剩下的施法能力,也就夠讓我不至于餓死了……已經(jīng)連白銀階都不到了。”
約瑟夫攤了攤手:“我剛剛不知道您的來意,轉身進屋就是為了讓它們停下的……防止大晚上的嚇著您?!?
“四十五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雖然約瑟夫的這個法術槽點很多,但安南卻忽略了這點,優(yōu)先追問更重要的問題:“最后真正的結局,到底是什么嗎?”
約瑟夫頓了頓。
他將自己的單衣打開,背對安南。
只見他的背后,是蛛網(wǎng)般密密麻麻的傷疤。
但那并非是刀疤。
倒更像是子彈打在防彈玻璃上之后留下的蛛網(wǎng)痕跡。那些蛛網(wǎng)全都是他迸出的筋脈、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暗青色的、伴隨著心跳還在微微搏動的凸起。
而在蛛網(wǎng)傷痕的中心……
那個位置,大約是他的心臟。
“我其實已經(jīng)被阿莫斯殺了一次。他從未來發(fā)起了偷襲,而且手中有強力的咒物,我無法避開、也無法防御。我被‘那個教派’秘傳的咒物‘臟血彈’擊中了心臟,被打入了強力的詛咒,同時陷入了瀕死狀態(tài)——”
約瑟夫把衣服放下,回頭對安南緩緩的、認真的答道:
“但在那之后,他沒有殺我。原因是……如果我死去,我承載物中的詛咒就會泄露。
“——是的,他偷走了我的詛咒承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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