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帶著女孩,女孩抱著殘缺的尸體,踏上了出林的吉普車。
車上,女孩坐在后座上,低頭盯著弟弟已經(jīng)沒有五官的臉,小手抓住他的眼球,仔細(xì)的將他的眼球,安回眼眶里,等到她成功了,她就會勾唇一笑,就仿佛弟弟也在對她笑。
司機(jī)透過后視鏡摸了摸鼻子,因?yàn)檐噧?nèi)封閉,尸臭味幾乎熏得他反胃。
老人倒是老神在在的坐在副駕駛座,安靜的閉目養(yǎng)神。
司機(jī)再也受不了了,打開窗戶,打算喘一口氣。
就在這時,一只烏鴉,從窗外飛了進(jìn)來,筆直的飛向后車坐,落在了干硬的坐墊上。
“該死的!”司機(jī)咒罵一聲。
女孩也偏過頭,看向身邊的烏鴉。
黑的鳥兒望著女孩的小臉,歪了歪腦袋,叫了一聲:“桀!”
……
“爹……爹……”
細(xì)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綠的可怕森林,渾濁的天空,唐裝的老人,血粼粼的尸體,黑的吉普車,終于回到父母身邊的喜悅,在慢慢褪,慢慢消失。
柳蔚猛然睜開眼時,看到的,是兩張滿是擔(dān)憂的孩童小臉。
“爹。”柳小黎見娘親醒了,終于松了口氣,他捏著袖子,給娘親擦擦汗,道:“爹,你嚇?biāo)牢伊恕!?
柳蔚從床上坐起來,揉揉眉心,卻摸到自己臉上濕黏的液體。
柳小黎坐在娘親旁邊,鼓著嘴說:“爹,你剛才哭了。”
柳蔚手指一頓,不著痕跡的擦擦眼角,搖頭:“是汗?!?
柳小黎看了娘親一會兒,最后低下頭,沒有反駁。
旁邊的容矜東抿著唇?jīng)]說話,他方才也看到了,柳叔叔是真的哭了。
方才他們本來睡得好好的,不知什么時候,他突然聽到身邊傳來輾轉(zhuǎn)聲,他被吵醒了,起來一看,就看到柳叔叔縮卷成一團(tuán),緊閉眼睛,眼淚一顆一顆的從眼角滾落。
他嚇壞了,趕緊叫醒小黎弟弟。
但他們兩叫了很久,柳叔叔還是沒醒,直到剛才,小黎弟弟用指甲掐柳叔叔的鬢角**道,柳叔叔才終于醒來。
容矜東很擔(dān)心,因?yàn)樗麖牟恢?,一個人在夢中,會哭得這么傷心,那種哭,不發(fā)出聲音,就是輾轉(zhuǎn)不安,臉上一點(diǎn)表情都沒有,偏偏眼淚瘋狂的滾落。
“現(xiàn)在幾更了?”柳蔚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些,問道。
小黎看了眼窗外:“三更?!?
“還能睡一會兒?!绷嫡f著,便躺下來,對兩個孩子道:“你們也再睡會兒,明天會很忙?!?
兩個孩子互相對視一眼,柳小黎卻不再睡在容矜東懷里,而是縮到娘親身邊,黏黏糊糊的摟著娘親的腰。
柳蔚不耐煩的抱住兒子,看了眼還沒躺下的容矜東,對容矜東拍了拍自己的另一邊。
容矜東猶豫一下,睡到柳蔚另一邊,有些緊張的躺下。
柳蔚一邊摟著一個孩子,再次閉上眼睛,可直到兩個孩子重新睡著,柳蔚也僅僅是閉著眼睛,再未入夢。
夢中的情景,太過清晰,清晰得柳蔚甚至現(xiàn)在還能感覺離開叢林的那天,天空藍(lán)的多么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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