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前堂又響起喧嘩。
柳蔚顧不上再與容棱細說,匆匆又趕了回去。卻
見堂外又來了一批人,不是別人,正是云家一眾女眷與小輩們。云
氏醫(yī)館被狀告上衙,苦主告的原本只是主診的云大老爺,但幾位做弟弟的,自然不可能放任長兄一人孤身前往,紛紛前去,沒有驚動府內(nèi)女眷與小輩,也是怕大家被嚇著???
從開堂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太久了,案情遲遲不定,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在家守候結(jié)果的親眷們哪還坐得住,這不,拖家?guī)Э诘木挖s來了。云
家人口龐大,一來就把堂外的觀席區(qū)占了二分之一,與其他百姓自然難免有些推搡,造成了不小動靜。
秦氏先看到了從后堂進來的柳蔚,忙緊了緊視線,張口欲叫她。柳
蔚對她搖了下頭。秦
氏沒反應過來,還想要叫,忽的被旁邊伶俐的應氏拉住,應氏較為冷靜,也縱觀大局,她不知事情到底發(fā)展到哪一步了,但柳蔚既然讓她們不要聲張,她們便不能拖后腿。有
了應氏的提點,秦氏也反應過來,忙閉了嘴,卻還是很緊張,不為其他,只因從她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大老爺滄桑的面孔。那
是她的夫君,是云家真正的頂梁柱,是她心中高山一樣的男人,現(xiàn)在,卻成了這個模樣。秦
氏心疼。
應氏在旁安慰秦氏,后面的小輩嘰嘰喳喳的,太小的孩子沒敢?guī)?,在場最小的便是云楚、云覓。?
楚、云覓來時本來也很擔心,但現(xiàn)在一看到柳蔚也在,他們都不擔心了,雖說心還是懸著的,但他們選擇相信柳蔚。
西進縣的所見所聞,讓兩人對小黎弟弟這位能文能武的娘親,早已心悅誠服。
云家人的出現(xiàn),造成了一陣不小的騷亂,騷亂之后,柳蔚又看向高堂上的府尹大人。這
府尹大人此刻已是如坐針氈、汗如雨下,也是,云家來的人越多,他越不敢給云大老爺定罪,但現(xiàn)在眾目睽睽,他又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強行顛倒黑白,他現(xiàn)在就盼著派去皇宮傳信的那役衛(wèi)快回來,他就要撐不住了!
堂外的百姓,干等了這么久,早已不耐,現(xiàn)在見云家又來人了,不和諧的聲音頓時冒了出來?!?
幾具遺體讓你們看了又看,都看了十多遍了,到底何時才有定論,光這么耗著也不是法子,總不能拖著拖著,就不了了之吧!”一
人說話,其他人就跟著附和,一時吵吵嚷嚷,鬧騰不停。府
尹頂著巨大的壓力,先拍了下驚堂木,而后問詢堂下老仵作:“看,看好了嗎?”老
仵作比他更緊張,壓力更大,只抹著額頭大汗,哆哆嗦嗦:“小,小的學藝不精,還,還要再看看?!泵?
知道兩人是一唱一和,百姓們自然不買賬了,當即有人就吆喝起來:“磨磨蹭蹭的拖拉什么,快定案,快定案!”
“快定案”三個字被一眾百姓齊唱出來,老仵作臉發(fā)白,眼發(fā)花,眼看著就要暈過去了。府
尹也沒好到哪兒去,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后堂大門。
皇天不負苦心人,在百姓就要把府衙房頂掀翻之前,府尹等來了他的救命稻草。
叫榔頭的役衛(wèi)腳步匆匆的跑進來,貼在府尹耳邊,急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