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就因接了這本書,自打致仕后,連著幾十年沒過過好日子,后來還被六王盯上,險些有性命之憂。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xiàn)在知道了這群人原來一開始就打著禍水東引的念頭,柳蔚自然不會高興。
可是滿屋人你一句,我一句,云九嫂又緊忙做出了四菜一湯,幾乎是討好的宴請柳蔚用餐,柳蔚那股怨氣,又不好再發(fā)。
在餐桌上,李老太小心翼翼的給柳蔚夾菜,嘴里還在盡力勸說著:“老一輩早些年就傳下傳統(tǒng),說故土遺址很重要,但凡子孫在世,哪怕窮盡生機,也要踏尋歸來,云家好幾代人都是這么走過來的,其中的酸楚,不足為外人道?!薄?
族里其實也有人反對?!蹦俏蝗骞m時接嘴:“聽太祖父說,在更早之前,嫡宗里,其實分有兩批人,一批贊成尋找故土,一批認為未來才是最重要的,過去的輝煌,就應(yīng)該任由黃土掩埋。兩批人發(fā)生爭執(zhí),一位老祖宗,帶著過半的族人離開,剩下的人,繼續(xù)周而復(fù)始的過著川洲過省,食不果腹的日子,我們便是留下的那批人,手里掌握著許多祖先的遺物,代代傳承,到這一代,大家都累了?!?
“叔公其實是最想結(jié)束這一切的。”云九嘆息著道:“見到你外祖父時,我還小,但我還記得,叔公回來時,抱著我舉到他的肩頭,說,以后大家都能安穩(wěn)下來了,那時他真的很高興,還說,可以送我去找我娘。”
李老太嘆了口氣:“云九也好,你的舅舅也好,他們都沒有母親,當時好幾個孩子也是一樣,他們的母親不愿意跟著族人流浪,有些留在老家等他們,有些過了兩年便改嫁了……”
云九低垂下頭:“我娘就改嫁了,所以我是被叔公帶大的,來到天石州定居后,我?guī)缀醪桓蚁嘈?,我們竟然真的可以停下了,真的可以有瓦遮頭,有踏安睡了,記得第一年稻種收割的時候,族里一位老祖宗就哭了,說他從來不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這么美好?!睂?
于漂泊的人來說,安定就像成癮,讓人迷戀又向往。
述說聲不絕于耳,大家聽起來是真的可憐,但柳蔚不明白,這些與他外祖父又有何干,憑什么要將好端端的局外人也給拉下水?
“找不到,不會想辦法嗎?”
柳蔚沉沉的擱下筷子,語氣冷然,聽得人心里打鼓。
餐桌周圍霎時靜若寒蟬,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用眼神推舉出知識最淵博的他三叔公,讓他做代表。他
三叔公被趕鴨子上架,磕磕絆絆的咳了聲,道:“尋找一個只在祖祖輩輩耳口相傳中存在的遺址,除了勤勤懇懇的踏遍山河萬里的每一寸土地,還能有什么辦法?”“
營銷?!绷祾咭曇蝗?,目光在眾人淳樸不解的臉龐上劃過:“外頭早有流,說狼族遺址里隱藏著的是個大寶藏,寶藏里面有什么眾說紛紜,但無外乎就是那幾樣,金銀珠寶,兵陣法術(shù),長生不老,據(jù)我所知,朝廷中就有好幾戶公侯對此分外向往,包括前陣子因造反被格殺的那位六王?!?
停頓一下,喝了一口燉的不那么入味的雞湯,柳蔚繼續(xù)說。“
既然這么多人想知道,甚至比你們作為當事人更迫切的想知道,那為什么不讓他們?nèi)フ??”?
人懵懵的,面面相覷片刻,最后還是那位三叔公咽著唾沫問:“你什么意思?”“
制造一些流,將寶藏大肆宣揚,但凡是上了一品的朝廷大員,都往人府里遞傳單,這里面不在乎的人自然一笑而過,在乎的人,卻會捏緊了那份傳單,秘密調(diào)兵遣將,只圖能做第一個將寶藏收入囊中的人,而有他們尋找,你們舒舒服服的等著結(jié)果就是,誰又強迫你們非要親力親為,自己去找了?”這
話里的內(nèi)容太過離譜,整桌的人,一下都說不出話。過
了好一會兒,李老太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口:“可是,這畢竟是祖先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