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時的大牢里,鐘自羽也被放了出來,獄卒為他準(zhǔn)備了換洗衣裳,鐘自羽換洗妥當(dāng),就被帶到一間雅室。
雅室內(nèi),容黎已經(jīng)等了許久,見他過來,簡短的與他說道:“寧國的糧已經(jīng)送達(dá)了,正緊急運往定州,你的主意不錯,購糧還要花錢,讓他們用糧贖人,不止一分錢不花,還落了鄧圖好大一個面子,聽說寧國朝廷因鄧圖一事,正吵得不可開交,寧國皇帝為了平百官之怒,或許會廢黜皇后,就連太子,也要另立。”
鐘自羽一邊理著自己的衣衫,一邊問:“平國那邊呢?”
容黎一笑:“青云國與寧國對峙,鬧得沸沸揚揚,平國眼見寧國掏空庫銀,甚至儲位也要大亂,知曉近年來,寧國不可能有余力對付平國,因此作為答謝,自愿奉出兩萬擔(dān)糧予以青云應(yīng)急,糧食現(xiàn)在還在半路,不過已經(jīng)進(jìn)了青云國境,直接送到定州。
因為是人家自愿送的,朝臣這回沒有怨了,不過史官也記了平國一筆好話?!?
鐘自羽哼了聲:“便宜他們了。”
容黎道:“韓邰也不容易,一覺醒來,天地色變,我與他說青云國要對付寧國,他也乖覺,急忙書信回平國,請求平國皇帝送糧討好,要說這宦官當(dāng)?shù)?,在這種時候,就顯出好處了,看,這糧食送來得多快,深怕我們后悔似的。”
鐘自羽這才稍微露出點笑意,但還是不滿意:“三個月做牛做馬,還險些被他們奸污,我容易嗎?
要我說,那天你給鄧圖茶水里下藥時,就該多下點,讓他打韓邰重些,我趁韓邰昏厥,給他喂藥時都不放心,深怕這么點力氣就打死人,讓鄧圖懷疑?!?
容黎搖頭:“鄧圖本就性格暴躁,那日知曉你與韓邰有染后,已有怒急攻心之相,我在他的茶水里加了一些躁狂藥,他便不管不顧,去找韓邰拼命,若我藥量再加重些,他可能連你都打,我也是為你好。”
鐘自羽這才“嗯”了聲,算是接受這個理由了。
那天鐘自羽故意引誘鄧圖誤會他和韓邰,然后讓小黎在鄧圖的茶水里下藥,鄧圖喝了茶,本平息一些的怒火,直接燃到頭頂,接著再見到鐘自羽與韓邰同桌吃飯,自然就醋意恒生,然后便與韓邰打起來,鐘自羽是趁韓邰被打暈,自己去拍他時,給他喂的藥,那藥效十足,大夫趕來時,韓邰已被檢出死象。
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只是后來,鐘自羽跟著鄧圖下牢,就不清楚外面的事了。
好在小黎在鎮(zhèn)格門鍛煉了幾年,辦事能力極佳,無論是威脅寧國,還是利誘平國,他都做得很好,二十來天,兩國的糧食都送來了,朝臣們也挑不出錯找容矜東的麻煩,算是皆大歡喜。
不過容黎還是不懂:“當(dāng)日在衙堂之上,你為何非要讓鄧圖先否認(rèn)身份,再扛不住逼問,承認(rèn)?
直接讓他承認(rèn)不就得了?
費這功夫干什么?”
鐘自羽瞥了小黎一眼,搖頭道:“小孩子家家的,沒開情竅,這就不懂了吧,我問你,若今日下牢的是你父母,或者你七王叔,與你娘,你覺得這兩者會有什么區(qū)別?”
容黎搖頭:“有什么區(qū)別?”
鐘自羽道:“你父母是一家人,若兩人一起下牢,就會相互扶持,想盡辦法一起脫逃。
但若是你七王叔與你娘下牢,你七王叔心里有你娘,可現(xiàn)實里得不到你娘,如今你娘遇難,他不會急著與你娘逃脫,反而會近水樓臺,先占你娘的便宜。”
容黎忍不住為容溯說話:“七王叔也沒這么猥瑣。”
“可是鄧圖是這么猥瑣。”
鐘自羽沉著臉:“我讓他否認(rèn),表現(xiàn)出為他好的態(tài)度,那就會讓他覺得,我與他是一條心的,下了牢,雖然有時會對我發(fā)脾氣,卻不會在這個時候占我便宜,因為沒必要。
但若是我沒為他設(shè)想過,他就會覺得我們不是一條心,下牢后,他會怨恨我,獄卒也不是時時都能照應(yīng)我,找個半夜,他將我打暈,奸污我,我怎么辦?”
容黎嘆了口氣:“出獄后,你還是弄張面具吧,這張臉,招事?!?
“我不知道嗎!”
鐘自羽氣死了:“當(dāng)初去寧國時,我花了多少功夫,換了幾個身份,也招不到鄧圖對購糧案起意,最后不是靠這張臉,他能跟我來青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