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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2年3月27日,周日。
今天的西點鎮(zhèn)格外熱鬧,上百名鎮(zhèn)民都擁擠在一間用磚石水泥新建的小廠房外,看著一群莫希干人雇工將幾個小箱子抬進屋。
這是西點鎮(zhèn)稅務官毛建和警長關如中,以及移民部長李想最新投資的“西點煙草公司”,注冊資本30000美元,除三位大佬自己湊集的9000美元大頭外,還向幾十位依然手里富裕剩點閑錢的穿越眾拉了總共21000美元的投資,算是西點鎮(zhèn)又一家私營股份企業(yè)。
據(jù)說李想的出資里面,還有他老丈人的一份100美元。如今李想的老丈人肯拉頓所在的德拉瓦族村落,除了幾千畝的農場外,還擁有一家伐木場和一家磚頭燒制作坊,村長肯拉頓現(xiàn)在已經(jīng)儼然一方“印第安小資產(chǎn)階級土豪”,每天都樂呵呵地在幾個地方轉悠。
去年的幾次大規(guī)模歐洲貿易出口,導致穿越而來的現(xiàn)代香煙存量急速下降,現(xiàn)在已經(jīng)禁止出口,剩下的少量現(xiàn)代香煙已經(jīng)成為了最高檔的限量出售商品。
從亞速爾進口的煙草,基本上都只能使用原始的煙斗,自制香煙的需求與日俱增。
一個月前,煙癮大且實在不習慣煙斗的毛建找到了通用工業(yè)公司的姜兆龍。曾有過抽自卷香煙癖好的毛建一番描繪后,姜兆龍找到幾個文青工程師,反復琢磨了段時間后,總算是設計出一款人工手搖式卷煙機。
目前還無法生產(chǎn)醋酸纖維過濾嘴香煙。所以毛建最終選擇相對易得的進口精制棉籽絨來作為過濾嘴原料。過濾嘴卷機工作原理和卷煙機基本類似,一臺就足夠了。
和后世那種自娛自樂的小型人工卷煙器相比,17世紀姜兆龍版的人工卷煙機的大小和一臺小書桌差不多,有填入煙絲、卷紙和精制棉籽絨過濾嘴的料盒。一次裝滿料,可以產(chǎn)出2000枝香煙。
只需要兩個人操作,一人負責調整修正出料情況,一人搖動手柄,一根根帶過濾嘴的雪白香煙就能從卷煙機里吐出來。
總共四臺卷煙機和一臺過濾嘴卷機,再加上從國營進出口集團購入的一批煙草,就花去了幾乎全部的公司資金。
幾個西點鎮(zhèn)鎮(zhèn)民被招為卷煙工人,按照通用工業(yè)公司的工程師的操作示范。經(jīng)過一番嘗試性的操作后,一根內部煙絲并不均勻的香煙順利落在下方的盒子里??磥磉€需要經(jīng)過長時間的操作磨練才能有效把握煙絲出料與卷煙的技術。
但不管怎么說,從今天起,低檔的“駝鹿”牌香煙和采用更優(yōu)質煙草的“紅雙喜”牌高檔香煙算是出現(xiàn)了。按照當前的設備產(chǎn)量計算。一包20支香煙,西點煙草公司一個月將能產(chǎn)出12萬包,其中駝鹿牌9萬包,紅雙喜牌3萬包。
駝鹿牌的單包零售價12美分,紅雙喜則要賣到30美分一包。倘若出口歐洲,那價格還會翻上一番。而它們的所有成本加起來,僅僅是3美分和5美分。
香煙即將在本土生產(chǎn)的消息一出,財政部長劉鑫瞬間就鼓動內閣提交了《煙草稅管理法案》。一向喜歡和內閣玩斗嘴游戲的眾議院這次幾乎全開了竅,毫不猶豫地和內閣站在了一起。少數(shù)幾個有煙草公司股份的眾議員的抗議被集體無視,以絕對優(yōu)勢的贊成票通過了煙草稅法案。參議院的最終審核也是一路綠燈。
于是西點煙草公司老總毛建還沒來得及賣出一包香煙,就被告知國家收取的煙草稅將高達50%,商品出口稅還另算!
在西點代理鎮(zhèn)長威廉的游說暗示下,這次毛建沒有雇傭任何廉價的印第安人雇工,而把就業(yè)機會讓給了本鎮(zhèn)的鎮(zhèn)民。月工資20美元加季度銷售提成,前來應聘的男女鎮(zhèn)民差點把毛建那棟漂亮的別墅給擠垮了。
經(jīng)過幾天的操作磨合,3月31日,員工編制20人的西點煙草公司的試生產(chǎn)開始了,其中卷煙工14人,包裝工4人,雜工2人。第一天試生產(chǎn),就有1000包特供國會的紅雙喜香煙下線,然后打包送上了小火輪。
也在這一天傍晚,飛云號聯(lián)絡船馳入了曼城市南區(qū)碼頭,蘇子寧還能勉強保持身體平衡,而袁欣藝幾乎只能靠著前者的攙扶才能走下船。
幾乎沒人想到嚴曉松會如此大手筆的搞出超過4000人規(guī)模的明朝移民,也沒想到運輸成本會高到這個程度,更沒人會想到蘇子寧居然膽兒肥地先斬后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把國營進出口集團在亞速爾群島的資產(chǎn)貨物進行了處理。
軒然大波不可避免地在政府和國會內部產(chǎn)生。整整130萬美元的國營進出口集團的資金,被蘇子寧大筆一劃就全部挪用了,第一批明朝移民所要支付給葡萄牙的款項還有70萬美元的缺口!
這還不包括從巴西再到北美的運輸費用,以及最終安置這批移民所需要的開支,而國會1622年度安排的移民預算,總共才50萬美元!
蘇子寧最后算了筆總賬,為完成這4000多明朝移民的最終安置,總支出應該是300萬美元。也就是說,現(xiàn)在還缺口130萬美元!
總而之,這筆可以和1622年整個國家財政預算支出“媲美”的移民費用,正好和這個愚人節(jié)“珠聯(lián)璧合”,狠狠地把所有人的腦子都敲了一把。
不管怎么說,一次這樣的明朝移民計劃,就會使整個國家的財政遭受一次重創(chuàng),并影響兩年以上。
眾議院首先就鬧開了,年輕議員們對蘇子寧和嚴曉松在歐洲先斬后奏自以為是的舉動終于爆發(fā)出了強烈的不滿。甚至有人還懷疑蘇子寧和嚴曉松是否存在中飽私囊的行為。
幾乎沒人會認同一個明朝移民500美元的移民費用,在他們眼里,哪怕蘇子寧只是從中獲得一個人頭10美元的返點,那都是超過40000美元的收入!算在后世。就是近700萬人民幣,而他僅僅是動了動嘴皮子,一夜暴富就大概如此吧?!
永遠懷疑一切的作風依然是國會年輕議員們的習慣,這一點,就連劉老都不得不謹慎地采取保留態(tài)度,畢竟這次蘇子寧和嚴曉松的單方面行為太過了。
一場國會聽證會是不可避免的,如果蘇子寧不能說服國會,那這次明朝移民的事情很可能出現(xiàn)無法收拾的局面。
4月1日。帶著一路奔波感染的風寒,蘇子寧在袁欣藝術的陪伴下,走上了國會聽證會。
“蘇子寧,你和嚴曉松是怎么做事的?哪有葡萄牙人說多少錢。你們就點頭的?!”
一位年輕的眾議員終于忍不住喊了起來,態(tài)度極其不友好。一時間,在場的60多號人都把目光齊刷刷地投在了同樣年輕的外交官身上。
“確實疏忽了,我也沒想到會是那么大的規(guī)模,我收到了嚴曉松從澳門發(fā)來的信。才知道最終運輸人數(shù)會在4000人以上。”蘇子寧微微咳嗽一下,摸緊了自己手里的聽證會材料,“從價格來算,嚴曉松給開出的運費。是符合這個時代葡萄牙人從事奴隸貿易的價格,甚至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