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狀況……要么是被他厭棄了,要么就是他有別的榻可滾了……
如此一來,唐嫵便不由自主地聯(lián)想到了昨日她那玉體橫陳的畫面,那時候,他除了給自己蓋上被子,又親了兩口,可就再沒有接下來了……
平日他在她這兒,可是有使不完的力氣,怎么這兩日變得如此清心寡欲了?
難不成,他到底是因為這個事,嫌棄了她?
想到這,她連忙站起身子,將頭枕在他的胸口上,慢聲細語道:“妾身這兒也鬧饑荒,難道殿下就不管管嗎?”
郢王本來沒聽出她的意思來,直到低頭瞧見她這紅撲撲的臉蛋兒,這才反應(yīng)過味來。
他不由得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肚子道:“是這嗎?本王怎么不記得何時餓著過你?”
唐嫵媚笑著踮起腳,然后輕輕地嘬了一口他的耳垂,挑釁道:“可妾身分明就沒吃飽過?!?
郢王低頭看著她眼里的狡黠的目光,便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他忽然將她整個人托起,然后故意板起臉道:“我本還舍不得你,可你太放肆了?!?
唐嫵含笑地看向他,眼里釋放的光亮,如星月般皎潔,叫人不禁一再沉淪。
她明明都已經(jīng)感覺到他胸膛的緊繃,但仍是肥著膽子,勾住他的后頸,復(fù)而去吻他那逐漸下滑的喉結(jié)。
半響,雙兒闔上房門,退了出來。
她也不管里頭傳出來的聲音又多刺耳,就只面不改色地對著皎月堂的女使道:“殿下突然頭痛難忍,已經(jīng)歇下了?!?
皎月堂的女使被她們這副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瞬間氣紅了臉。
里面怎么回事,當她們皎月堂的是傻子嗎?佩兒甚至連禮都不顧了,扭頭就跑了。
等喜桐院的燭火耗盡時,天都已經(jīng)隱約泛出了魚肚白。
這下,唐嫵算是知道撩撥他的下場了,因為一直到了第二天晚上,她的腰間,都還印著他虎口用力過度留下的掌印。
就連雙兒問句還餓不餓,她都忍不住心肝顫。
她忘不了,他在臨走之前,還用食指點了點她的恥骨,戲謔地在她耳畔道:“現(xiàn)在飽了嗎?”
……
等唐嫵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外突然下起了冰雹子,她冷的打顫,便又朝被窩里縮了縮。
這時落英笑著進來和她說了一個消息。
她說,今日殿下從宮里多帶了一個人回來。
那個人是楊嬤嬤,是當今陛下和郢王的奶嬤嬤,一會兒等楊嬤嬤來了,楚側(cè)妃派過來的那個王嬤嬤就要走了。
落英激動地跟她說,夫人,殿下對你真好。
連落英都能看出來的事,明眼人便都能看的出來。
郢王將楊嬤嬤放到唐嫵身邊,美其名曰說是好好教唐嫵規(guī)矩,可誰不知道,這就相當于給唐嫵請了一個護身符一般。
下次他不在的時候,也再不會有人敢輕易動她……
等落英走后,唐嫵再看向窗外,竟也不覺得那般冷了。
她覺得,這是她生而為人十五載,過的第一個暖冬。
她攥著被角,偷偷擦了兩滴淚珠子。
——
可是這樣的事讓安茹兒知道后,她的心就似針扎一樣。
這不明擺著是抬高唐嫵呢嗎
在這樣下去,她只怕是連王妃的位置都要讓給她了……
不過也是楊嬤嬤這個事,給了安茹兒靈感。
之前找的探子說唐嫵是被親生父母賣到京城的,安茹兒一直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父母,能將自己的親生女兒賣到花樓里去?
于是她便叫陸嬤嬤又重新找了那個探子,叫他立即去一趟蘇州。
安茹兒等了足足有十日,才收到了那探子傳來的信件。全看完后,她竟是覺得唐嫵父母的故事,簡直是比畫本里寫的還要精彩。
說起蘇州唐家,祖上確實曾出過幾名較有名氣的畫師,風光過好一陣子,只不過到了唐嫵的父親唐清風這一代,已經(jīng)算是徹底沒落了。
且不知緣由,唐家子嗣向來稀少,又世代單傳,就連可以投靠的親戚都是極少,所以即便唐府這塊牌匾還在,實則早已是門衰祚薄。
子嗣二字,一直都是唐家的禁忌。
這導(dǎo)致唐老夫人在唐嫵生母李氏進門還不足一年的時候,便做主往唐清風的房里放了無數(shù)個嬌媚的小妾,為的就是能迅速的開枝散葉。
唐老夫人日日敲著木魚兒,夜夜抄著經(jīng)文,不管什么時候,都要叨念著他的金孫。
可惜事與愿違,這一屋子的小妾除了讓唐清風徹底荒廢了畫工,好上了女色,家里那些年,硬是一個蛋都沒有下過。
后來李氏終于有孕,卻生下了是一個女孩。但不幸的是這女娃娃自幼就發(fā)不出聲音,據(jù)說還是到了兩歲多的時候得了一個大師點化,才好了過來。
唐家十分重男輕女,得了個女娃娃跟沒得一樣,他們依舊是到處找那些算如何生日子的道士,和可以生兒子的偏方。
甚至還花重金搞來了一張按月生子的月份表,可惜也沒用。
在很多年后的一天,也是機緣巧合,她們拿著唐嫵的八字去批了一卦,結(jié)果那大師說她五行和家人相克,從紫微斗數(shù)看,兄弟宮還有七煞,簡直猶如唐家的災(zāi)星。
那算卦還說,只要把唐嫵賣掉,唐家自然就會有兒子。
唐家一聽,便連夜找人就把唐嫵賣了。
價錢不求多高,只求賣的越遠越好。
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唐家還是一個男娃都沒生下來。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從此李氏單反有讓唐清風不滿意的地方,唐清風便會惡相向,拳腳相加。最后更是迷上了賭,前陣子唐清風已經(jīng)把家里最后的宅子給輸了進去,唐老夫人得知后,直接就斷了氣。
安茹兒看著手里的信件不禁勾起嘴角,真的剛瞌睡了,就有人遞來了枕頭。
時機剛好。
她一想到那晚派人去請殿下都沒請到,心就涼的猶如三九天的冰河一般。
像她們這樣的身份,夜里找借口去請主君,就等同于在低頭邀寵,外面的人如果知道了,那定是要笑掉大牙的。
一般這樣的事成了也就罷了,可安茹兒偏偏還沒成,佩兒傳回來的消息,每一個字都讓她惡心。
唐嫵如此侮辱她,她怎么能叫她好過?
安茹兒不信命一般的攥緊拳頭,對著陸嬤嬤道:“唐家既然過的如此不幸,那我們便幫他們一把?!?
只要這件事傳出來了,那唐嫵良家妾的身份便會讓人生疑,她這輩子,都不要再休想側(cè)妃這個位置了!
安茹兒小聲交代了陸嬤嬤一番,然后就捂著嘴笑出了聲,她已然能想象到矜貴的郢王殿下,在面對這一家子人時的表情了。
試問一家子如果在窮途末路、家徒四壁時得知自己的女兒已經(jīng)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那得是何等的欣喜呀。
不過還真別說,唐家好像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樣,剛得知了消息,唐清風還以為那酒館里的人都是騙子!不但不信,還踹了人兩腳,讓人不許再提那個喪星。
直到消息徹底傳開后,他才終于信了!
這下子,唐清風帶著李氏,即刻就動身趕往了京城……
——
“殿下,外面有一戶人家,說自己是唐姨娘的父母,要見殿下。”曹總管道。
郢王一聽,抬起頭,目光露出了少有的詫異,然后低聲道:“讓他們進來?!?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