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季濃被他逗樂:“那曹原和鐘家的小兒子又是什么情況,你怎么把他帶過來了?”
石楓趕忙道:“鐘家小兒子是這么回事兒,這小郎君吃不得雞蛋,他身邊伺候的嬤嬤是個新來的,把這茬忘了,曹原做了雞蛋羹送過去,她就喂這小郎君吃下了,吃完當夜身體就不好了,鐘縣令一急就把曹原捉了起來,也沒關到牢里就關在了自家柴房里?!?
翁季濃皺眉不解:“這樣的話,鐘家請個醫(yī)工來看看不就知道了,怎的鬧到這般田地?!?
石楓略帶鄙夷的說:“鐘家小心思多著呢!好不容易和咱們阿郎扯上點關系,還不好好利用!那小郎君在床上躺了七八日,我們一去,卻連軍醫(yī)都不曾用上,當場就把曹原放了。”
翁季濃細想其中關竅,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鐘家小郎君有這反應肯定也不是第一次了,故意鬧大讓本就是平頭百姓的元嫻慌了沒有主意,再特意提點她在武威還有個弟弟。
元嫻走投無門只能順著他們家的話,前來尋求弟弟元琛相助。
鐘家到時候再假意給元琛一個面子,讓元琛記得他們鐘家的情。
翁季濃撇撇嘴。
這事兒鐘家雖處處算計,連自己家的孩子都能用來攀關系,不是什么好人家。
可這曹原去主廚,主家有什么忌口也不問清,也是個糊涂人。
不過所幸此事也不難辦沒讓元琛太過為難就好。
“夫人,曹家姑爺說要來給您磕個頭?!笔膛趥葟d外頭稟道。
翁季濃身后的秋梨倒是先笑了起來:“這曹家的人怎么一個兩個都喜歡磕頭?!?
翁季濃轉頭嗔了她一眼:“去正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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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原個子中等,形容消瘦,不過許是知道自己沒有事兒了,這會兒精神還好。
翁季濃看著元嫻攙著曹原顫顫巍巍地要下跪,忙搶在前頭開口說:“快坐吧!”
春蕪也跟著上前搭把手扶著曹原在圈椅上坐下來。
元嫻抹著眼淚說:“這次多虧了弟弟弟妹,要是沒有你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好。”
若沒有這元琛這層關系,鐘家絕不會輕易放過曹原。
翁季濃淡淡地笑了笑:“姐夫下次也要自己小心才是。”
曹原又站起來,小聲說:“弟妹說的是?!?
翁季濃直截了當?shù)膯柕溃骸敖憬憬惴颍旅媸窃趺创蛩愕???
曹原和元嫻面面相覷,支支吾吾地說不上來。
元嫻結結巴巴地說:“經(jīng)過這件事,原郎先前的營生怕是做不了了,現(xiàn)在外面生意難做,平陶又是鐘家的地盤,我實在是怕……”
翁季濃聽完,心里一咯噔,端起茶盅低頭抿了一口。
阿宇這時候扯了元嫻的袖子說:“阿娘,我不想回家,我想住舅舅家的大房子,想每天都吃好吃的?!?
元嫻拉過阿宇:“你這孩子胡說什么呢!舅母家雖富貴,你還賴著不走了。”
她的話帶著明晃晃的試探,說完還覷眼看向翁季濃。
翁季濃擱在茶盅,笑瞇瞇的,軟聲軟氣的同阿宇說:“哎呀!哪里有人不回家的呀!”
翁季濃年紀輕,眉眼帶著笑,這話旁人聽了也只當她心思淺。
元嫻僵笑著點點頭:“小孩子說的玩笑話?!?
翁季濃道:“日后的打算過幾日再說,姐姐先帶著姐夫下去休息吧!”
元嫻訕訕地點了點頭。
等送元嫻一家子去客房休息,秋梨才不高興地說:“我瞧著這位姑太太還想留在咱們元府不回去呢!”
翁季濃扁扁嘴,幫她們本是好心,若她們真的不知好歹……
翁季濃揪著絹帕,她好生氣。
心里更替元琛委屈了。
元琛回來后,就看到翁季濃悶悶不樂的樣子。
轉身看了眼在一旁服侍的秋梨,走到外室。
秋梨屏氣跟了上去。
元琛揚了揚下巴:“怎么回事兒?”
秋梨一五一十地把下午元嫻說的話告訴他。
元琛冷笑一聲,起身大步出去了。
次日翁季濃起來就聽秋梨說:“姑太太一家,大早上的就起來收拾行李回平陶了。”
“這么快!”翁季濃漱完口,拿著巾子擦了擦嘴巴,驚訝地說道。
昨日才透露出想要留在這兒的跡象,怎么一早兒就離開了。
秋梨轉了轉眼睛:“不知道呢!許是有什么急事兒吧!”
翁季濃看她:“嗯?”
秋梨干笑著說:“昨晚郎君回來看你不開心,問婢子發(fā)生了什么事,婢子只能實話實說了。”
那肯定是元琛過去對元嫻說了什么,她們才走得如此匆忙。
翁季濃還想等她們休息幾日再說的,誰知元琛動作這么快。
不過……
翁季濃捂住臉,嘻嘻笑了笑。
往后跌躺回榻上,深吸一口氣,家中沒有不熟悉的人住著,這感覺真好哇!
宛嬤嬤進門看到翁季濃在榻上打滾:“夫人怎么又躺下了,外頭太陽都曬屁股了,說好了今日整理中秋節(jié)收到節(jié)禮單子,夫人看看今日都是八月底了,再拖都要到年底了?!?
翁季濃想想那一庫房的東西,嗚咽一聲:“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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