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琛知道士族規(guī)矩大,吃住用行都有侍仆看著,但將房事明晃晃地問出來,饒是他都有些耳熱。
翁季濃低頭耍賴,把問題拋給元琛。
元琛垂下左手,在寬袖的掩飾下攥住她的小手,捏了捏。
右手握拳抵唇咳了一聲:“正常頻次?!?
說完便不再開口,翁季濃則是作鵪鶉狀,躲在一旁不說話。
陳嬤嬤把他們的小動作瞧在眼里,三娘子面紅耳赤,嬌羞地倚著姑爺,兩人手都纏在一起了,感情必定是極好的,再看姑爺體格健碩,心中大概有了數(shù)。
知道問不出什么,暫且放過了他們,她自有法子知道。
找了春蕪這些貼身伺候的侍女,詢問她們翁季濃和元琛的日常起居習(xí)慣。
順道問了春蕪,主屋晚上傳水的次數(shù),這雖不準(zhǔn),但也當(dāng)差不離了。
春蕪尷尬地說道:“除開夫人小日子和身體不適之外,每夜都傳水的?!?
陳嬤嬤了然,姑爺身邊沒有姬妾,小夫妻不懂節(jié)制,殊不知房事太過頻繁也是不宜有孕的。
又讓宛嬤嬤拿了他們倆的脈案和平時吃的藥膳方子過來。
陳嬤嬤坐在窗戶下的書案后一邊查看方子,一邊執(zhí)筆寫著東西。
翁季濃和元琛面面相覷,有些緊張。
半個時辰后,陳嬤嬤拿了兩張紙過來了。
“這上頭寫著阿郎和夫人往后一段日子的膳飲食譜,房事頻次等注意事項,還望二位配合?!?
“一定會認(rèn)真遵守的,嬤嬤放心?!蔽碳緷饨踊貋斫唤o春蕪,看都沒有看就爽快的答應(yīng)了。
得了翁季濃的回答,陳嬤嬤又看向元琛。
雖然元琛心里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但還是微微頷首,應(yīng)了下來。
陳嬤嬤點點頭,讓春蕪將食譜謄寫下來,給廚房一份。
春蕪應(yīng)聲。
元琛下午臨時有事兒,出去了一趟,等到了晚上才回來好好看那張紙。
元琛半靠著軟枕,翁季濃縮在他懷里。
“在有孕之前是不可以吃酒的哦!”翁季濃指著第一條給他說道。
元琛不貪杯,也沒有人敢拉他應(yīng)酬,這條對元琛來說很容易。
倒是翁季濃有些可惜的舔舔紅唇:“阿奚才給我送了幾壺葡萄酒呢!”
那葡萄酒是外邦傳過來的,奚少君作她的生辰禮送給她,暗紅色的葡萄酒倒在晶瑩剔透的夜光杯中,又好看又好喝。
這幾日用膳時,翁季濃總要喝上一小杯的。
“忍一忍,以后有的是機會。”元琛壞笑,不免有幸災(zāi)樂禍之嫌。
翁季濃不滿地伸腳踹踹他,元琛彎著嘴角,抬腿鎮(zhèn)壓住。
翁季濃才不同他計較,反正……
往紙上掃了一眼,翁季濃偷偷笑。
下面幾條都是膳食上的,翁季濃便略過了,到了最后最重要的一條。
翁季濃趕忙從元琛懷里爬起來,挺直腰背,抖了抖輕薄的紙張,不懷好意地瞥著元琛,脆聲讀起來。
元琛臉色越來越黑,等她說完最后一個字,立刻奪了紙自己看,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寫的什么玩意兒!”
“哥哥你可別生氣,忍一忍就好了呀!”翁季濃將他方才說的話還給他。
元琛瞪了她一眼,瞧瞧她說的是什么話!
除開每月前九日,剩下來的日子,每七日才可以行一次房,這不如讓他去做和尚好了。
翁季濃看他緊緊攥著紙,手背青筋暴露,深怕他一個不小心給捏破了,小心翼翼地拿回來,軟聲說:“這可是嬤嬤算好的,哥哥你要嚴(yán)格遵守?!?
與元琛不同,翁季濃覺得陳嬤嬤可真是太貼心了,雖然她不曾看懂陳嬤嬤是如何算的易受孕的日子,但嬤嬤經(jīng)驗老道,總是沒有錯的。
更何況,少年人嘛,要節(jié)制的呀!
翁季濃把紙疊好放進佩囊里,壓在軟枕下面。
躺進薄被里,雙手乖乖疊放在腹部:“哥哥,下去滅燈,睡覺吧!”
元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現(xiàn)在這才什么時辰。
輕嘖了一聲,不過還是下榻將燭臺一一熄滅。
元琛一上榻,翁季濃就粘過來,抱著他的腰,腿往他身上蹺。
元琛臉更黑了。
軟軟的一團,暖香馥郁,元琛有些蠢蠢欲動,手掌貼著她的腰肢曖昧的輕撫。
翁季濃挺著腰,撅撅屁股,躲開他的手掌,鼓起腮幫:“哥哥,你不聽話。”
“你忘啦,今天是十五日,還有七天呢!”陳嬤嬤把日子都給她們安排好了。
元琛暗罵一句,心里委屈,這都什么事兒?。?
不滿地捧著她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手也不老實地往下摸。
翁季濃笑兮兮地和他鬧開。
“阿郎,夫人為了身體著想早些睡?!边@時外頭回廊間傳來陳嬤嬤的聲音。
兩人頓住。
翁季濃笑聲卡在喉嚨口,看著元琛臉色驀地沉了下來,忍不住“噗呲”一聲,哈哈大笑。
糊了元琛一臉的口水。
陳嬤嬤在外頭又咳了一聲。
翁季濃彎著眼睛,捂住嘴巴,伸著胳膊探到榻旁的小幾上摸了她的絹帕,乘著月光,幫元琛擦著臉,虛著嗓子悄聲說:“我不是故意的?!?
誰讓他方才的表情太好笑了。
元琛閉了閉眼,拿過她的絹帕丟到帳幔外,翻身躺回去,把翁季濃的小腦袋壓在胸膛,冷冰冰地說:“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