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的院子可有搜查?”元琛問門口的婆子。
婆子搖頭:“還沒有?!?
“三妹夫可是聽出什么了?”翁蕙沁忙問他。
呵!
怕是這事還是他們家那個小崽子惹出來的。
他們這才是來吳郡的第二日,她們對小崽子的精怪也還沒有足夠的了解,都認為許是有歹人乘侍女們都不在,擄走了兩個孩子。
元琛沉聲回道:“暫時還不確定,岳父還請您先派人封住內(nèi)院外宅的各個大門?!?
“已經(jīng)吩咐過了,也派人關閉了吳郡城門,賊人定不會逃出吳郡。”翁子曄是個文士,這會兒卻像個肅殺的戰(zhàn)士。
元琛頷首,又吩咐趕過來的石楓:“你帶著侍衛(wèi)仔細翻找整個宅子,沒個角落都不許放過?!?
雖然他心里有了猜想,但是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盡量將部署做得完美一些。
“唯!”
“我們回院子看看?!痹幼鬏p緩地拉過翁季濃冰涼的小手。
“對,對,對,我們也各自回客房看看,說不準是兩個小家伙頑皮,不小心進去了?!币灿凶逵H跟著說道。
翁季濃謝過他們:“那就麻煩各位了。”
不止元琛覺得奇怪,翁季濃也感到了怪異,兩人相視一眼,掩下心思。
回到翁季濃的閨房,院子靜悄悄的,元琛牽著翁季濃的手進了寢室。
屏息靜聽,元琛眼里染了風暴,抬步繞了寢室一圈,最后衣柜前站定。
元琛眸子黑沉沉的,看著十分危險。
忽然用力打開衣柜。
兩個小家伙,腦袋相抵,睡得香甜。
小元寶肚皮鼓鼓,小月亮抱著他的小手臂。
兩人絲毫不知道他們?nèi)橇耸裁吹湣?
元琛雙手插腰,平復著胸腔的郁氣,暗罵一聲:“艸!”
翁季濃跑過來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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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季濃和元琛十分抱歉的把小月亮還給了翁蕙沁夫婦,然后帶著小元寶,挨個兒去各個親戚家道歉。
一直到天黑了才回了屋。
元琛和翁季濃坐在正首的圈椅上,小元寶站在他們面前,眼巴巴的看著他們。
元琛冷哼一聲,臉色陰陰的:“元嘉樹,你長本事了???”
小元寶搖搖頭,又小心翼翼地咧開小嘴巴:“有嗎?”
“我不是在夸你。”元琛臉更黑了。
翁季濃嘆了聲氣:“元寶,小月亮是姨姨家的,我們不可以帶回家?!?
小元寶轉(zhuǎn)頭看看翁季濃:“月亮喜歡,喜歡我?!?
這句話他說了一下午了。
翁季濃沒法子,看向元琛。
元琛淡聲道:“你毛都沒長齊,懂什么是喜歡?”
“哥哥?!蔽碳緷馔低禒苛藸克囊滦?,示意他講話注意點兒。
“被他氣糊涂了。”元琛扶額。
他是想揍他一頓屁股的,給他長個記性,結(jié)果有兩尊大佛看著。
他的岳父大人已經(jīng)給他警告了,若是他敢動手打人,下一個挨打的就是他。
翁子曄書房放著的戒條,元琛自然是相信他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小元寶沒聽懂元琛說的話。
“等你長到阿耶這么高的時候,你若是還喜歡小月亮,她也喜歡你,你還要征求姨姨和姨夫的同意,你才可以把她帶回家,不然是不可以的?!蔽碳緷饴暭氄Z的說。
“那我去姨姨家。”小元寶奶聲奶氣地說。
元琛緊繃的臉忽然抽了抽。
想起他們將小月亮送回給魏三郎時,他那氣急敗壞的樣子。
“呵,你確定?”元琛挑挑眉。
小崽子拐走了魏三郎的寶貝女兒,魏三郎沒打他,就是好事兒了,還要送上門去。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白的了個上門女婿,魏三郎說不準也不生氣了。
元琛輕嘖一聲,他也跟著小崽子想岔路了。
“你去了姨姨家,就暫時見不了阿耶和阿娘嘍!”翁季濃跟著說道。
元寶嘴巴鼓起,好一會兒才松了氣,噠噠跑過去,趴在元琛和翁季濃的大腿上:“不要?!?
“臭小子?!痹∧笾馊獾淖彀?。
鬧了一下午的烏龍,翁季濃累得要命。
元琛讓她先去沐浴,他拎著小元寶去外頭繼續(xù)講道理。
翁季濃在小元寶求救的目光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元琛壓制住撲騰得不停的小元寶:“老實點兒,不許賣乖,認真聽你老子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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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季濃省親的日子就在各種熱鬧中度過了。
日子過得快,絲毫不覺,還有一天便要回武威。
春雨暫歇,這幾日都是晴朗的好天。
屋子里的侍女們正忙碌著收拾東西。
元琛躺在院子里的搖椅上,雙手壓在腦后曬著太陽。
不遠處的秋千上,是翁季濃帶著小元寶在讀詩。
翁季濃覺得魏氏滿門的高雅文士,定也會更喜歡一個才高八斗,詩詞歌賦具通的女婿,小月亮將來會受父母熏陶,怕是也會如此。
悄悄告訴小元寶后,小元寶便鬧著要學詩了。
母子兩個一門心思的為將來娶小月亮做打算。
先是翁季濃溫軟的聲音:“春光懶困倚微風。”
接著便是小元寶稚嫩的小奶音:“微風~”
“元寶你還想不想娶小月亮,不可以偷懶哦,要說全?!?
“哦!”
“春光懶困倚微風?!?
“倚微風~”
就這樣還想娶別人家的寶貝女兒?
樹蔭下,皂靴輕點地,搖椅微動。
元琛無聲嘲笑。
——
嬌妻稚兒在側(cè),元琛瞇了瞇眼,彎起唇角。
日頭慢慢晃,歲月緩緩流。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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