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跑派出所,秦喬也是第一次。
原以為那么清晰的案情、那么明顯的目的動機,調(diào)個監(jiān)控就真相大白的事情,居然讓了半宿的口供和筆錄,就是不受理立案!
理由是犯罪事實顯著輕微,未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且不能確定白芷是否為完全能力行為人,需要進行司法醫(yī)學鑒定。
就在秦喬咂舌派出所辦事效率、腹誹這些大蓋帽下面都是豬頭的時侯,審訊的小民警見她說得口干舌燥,又給她倒了杯溫水,還丟進去兩朵菊花。
“小姑娘,我勸你還是私下和解吧。整個監(jiān)控也只能看到她拿了刀出來,構(gòu)不成你說的她是以殺人為動機的犯罪事實…況且我們出警的時侯,她才是被五花大綁的那個,身上勒痕都在吶,要是讓傷情鑒定,人家沒準兒還要起訴你非法拘禁?!?
秦喬瞠目結(jié)舌,徹底無了個大語,“您的意思…我報警報早了?就應該老老實實躺那讓她扎幾刀,到時侯警車拉她,救護車拉我是吧!”
小民警笑了,“你這小姑娘說話挺有勁,東北的?”
“東北咋了?”秦喬一聽就炸毛,“別地域黑啊,小心我投訴你歧視!”
“沒有沒有,”小民警始終笑意盈盈,“我女朋友也是東北的,我就喜歡你們東北女孩兒的性格,大氣爽朗,不斤斤計較。”
“我們是不斤斤計較,可也不是軟柿子任捏!”秦喬一口干了紙杯中的菊花水,鼻子一抹小嘴一歪,“她第一次靠裝瘋賣傻捅了我姐妹兒一刀,我姐妹兒的雙胞胎孩子,沒了…我要是能讓她再靠裝瘋賣傻要了我姐妹兒的命,就算我秦喬白活了23年!”
小民警瞥了一眼白芷,悄聲道:“你跟精神病計較什么?”
“我艸,她要我的命我還不計較,我又不是樂山大佛!”
這時,一陣凌亂的跟鞋咔咔作響聲愈發(fā)清晰,引得秦喬回頭睨了一眼。
本來就煩,一看是江憐的臉,更鬧心得沒邊沒沿的!
江憐不是一個人,身邊還跟著明娟。
她快速掃視一圈直奔白芷,二話不說拿出白芷的身份證還有醫(yī)院出具的病情診斷單,“警察通志,我是白芷堂妹,這是她母親。她患有雙相情感障礙,正在醫(yī)院接受治療,今晚偷溜出來誰也不知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完,江憐推了一下明娟。
明娟立刻入戲,把白芷摟在懷里就開始哭咧咧,“我的心肝寶貝呦!怎么執(zhí)念這么重,即使病著也不忘去找搶你老公的人,閨女你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 ?
秦喬坐不住,站起來指著鼻子罵,連帶著江家祖宗十八代罵,句句不重樣,含媽量極高。
江憐明娟插不上嘴,就連警察也是讓樣子攔了一攔,硬是把這“小三插足”的八卦聽完了。
說完,派出所大廳鴉雀無聲。
靜默良久后…
倏爾,一聲深沉好聽的、略微帶著回聲的“秦喬”,讓她猛然轉(zhuǎn)頭,瞬間紅了眼圈。
轉(zhuǎn)過身,看見英挺清雋的梁彥承,裹挾著一身風塵仆仆站在那里,永遠笑得溫潤、寵溺。
秦喬突然想起一句話:你不知道那些一見你就會笑的人,有多喜歡你。
剛才還懟天懟地的女漢子秒變紅眼兒兔子,攢了一肚子委屈奔向梁彥承的懷抱。
她抱著他勁瘦的腰身,扁了扁嘴角,眼睛一眨眼淚就下來了,“梁彥承,他們欺負人?!?
梁彥承溫暖干燥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腦袋,柔聲道:“交給我,讓戚栩帶你去車上等?!?
秦喬乖巧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