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緩緩?fù)崎T走了進(jìn)去,見到跪坐在宋翊身旁的宋沐時(shí)略微訝然,不過她掩飾得很好,一派波瀾無驚地走到宋翊面前,“父親?!?
宋翊正在翻看附近縣城遞上來給他的信報(bào),聽到衡玉的話抬起頭來,笑著對她道:“玉兒來了,快過來,為父給你介紹一下你沐三兄。他與你同輩,在族中行三,略長你五歲。”
衡玉順著宋翊的話對宋沐略一頷首,“沐三兄。”
宋沐回她一禮。
兩人見禮后,宋翊才問道:“吾兒所來為何事?”
衡玉在宋翊另一邊坐下,緩緩開口道:“聽聞父親近日以并州牧的名義發(fā)布了招賢令?”
宋翊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不意外衡玉會知道這件事情,“為父不善政務(wù),你沐三兄在這方面倒是頗有天賦,但只憑他一人之力也難以應(yīng)付整個州府的政務(wù)。所以他提議為父頒發(fā)招賢令,以求并州中有才能之士出仕做官?!?
宋沐坐在旁邊聽到宋翊這般夸他,當(dāng)下站了起來,束手道:“大人過譽(yù)了,沐尚未加冠,怎擔(dān)得起如此重任,不過是蒙大人看重罷了?!?
宋沐只有十八,眉眼雅致,氣質(zhì)溫和淡然,一身平淡無奇的青衫硬是給他穿出了幾分秀雅氣度。
宋翊聽他這般自謙,顯然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
衡玉靜坐在一旁看著,待宋沐重新坐下才出道:“識人擅用,父親這般就很好。而沐三兄有才,父親缺賢良有才之人,故而用兄長,兄長不必如此自謙?!?
不過三兩語,就將有些疏遠(yuǎn)的“沐三兄”換成了更顯得親近的“兄長”。
一直在暗暗觀察衡玉的宋沐眼底更添滿意。
這般氣度的人,即使她只是一個女子……
衡玉并不知道宋沐在心里怎么想她,她將自己手里握著的竹簡擺到宋翊眼前,“父親求賢,問策。兒有三策,不知父親可愿一觀?”
宋翊略有些訝然,“玉兒啊玉兒,為父還以為你會多沉淀幾日?!眳s沒想到衡玉如此快就將策論呈到他面前了。
是過于自傲還是當(dāng)真有所成算,宋翊看著那卷未被展開閱讀的竹簡,眼里帶著幾分興味。
“時(shí)不我待?!彼绱嘶氐?。
“況且我這篇策論寫得如何,父親一觀便知?!?
宋翊將竹卷緩緩展開,從頭慢慢看下去。
他原本對此并沒有抱有很大的希望,只是為了全玉兒的面子才看下去的,誰知道越看越入迷,看了一遍后又從頭到尾再看了一遍,細(xì)細(xì)品味,越看越是覺得極具可能性。
“父親覺得可好?”
宋翊看得太過沉迷,辦公的時(shí)候宋沐為宋翊下屬,不便喚醒宋翊,衡玉便親自出聲打斷了宋翊的沉思。
宋翊這才回過神來,將手里的竹簡放下,順手遞給了宋沐。
宋沐早已可以做到一目十行,但看手中的竹簡時(shí)卻是一點(diǎn)點(diǎn)細(xì)細(xì)品味,眼前籠罩的一團(tuán)迷霧也隨著閱讀下去而逐漸撥云見日。
若將青州比作一盤棋局,他如今已懂得該如何如臂指使,步步經(jīng)營。
明明竹簡之上只有寥寥數(shù)語……
這般簡意賅又直指中心,真是可怕,也真是……讓人心生折服。
宋沐看著衡玉,眼中盛滿贊嘆。
宋翊身子向衡玉方向傾了傾,顯出幾分迫切來,“你方才有三策,可這竹簡上只刻有一策,其余兩策呢?”
說到后面,頗有些急迫起來,他雖然不擅政務(wù),但身居高位也練就了眼力,衡玉這一策非常實(shí)用而且如果推行下去絕對可以刺激經(jīng)濟(jì)增長發(fā)展民生。
這第一策已讓他感到驚艷,其余兩策又是如何?
“女兒想以這第一策為敲門磚,讓父親信我才能。至于其它兩策,只希望父親能夠另外撥給我一些得用的人手,我會直接將成果擺在父親面前?!?
宋翊摩挲著手中竹簡,雖有些遺憾不能立馬看到其余兩策的內(nèi)容,但也干脆利落應(yīng)許道:“可?!?
“至于人手……”
“我心中已有人選?!焙庥翊驍嗨务吹某烈?,沉聲道:“我想要軍中修造兵器的工匠十名,其余各類能工巧匠來者不拒?!?
宋翊微微蹙起眉頭,開口的時(shí)候話語里摻雜著幾分疑惑,“只要工匠?”
衡玉肯定點(diǎn)頭,“若是我拿不出成果,怕是父親也不會將最好的人手派給我,倒不如先一步一步來?!?
一開口就想要他手上最好的人手。
宋翊朗聲笑起來,“那玉兒就憑本事來拿吧?!?
“固所愿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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