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學生書桌上攤開什么東西的都有,五花八門,根本不像在上語文課的樣子。
當然,衡玉也沒有要上語文課的意思。
既然她的學生們不打算做什么事情,衡玉便開始給他們講課了。
她橫縱對比,將古往今來那些以少勝多的戰(zhàn)役全都用書面化的語說出來。不是照本宣科,而是帶著一種極其冷靜客觀的態(tài)度分析,在一些分歧處還會特意點出來,并且讓同學發(fā)表意見分析。
史書上寥寥數(shù)行的戰(zhàn)役,經她說出,帶了股令人神往的氣韻。即使是還對她有些意見的莫洺都忍不住站起來發(fā)表自己的看法。
歷史最迷人之處在于,它對于后人而,早已蓋棺論定。卻又因為史冊春秋筆法,資料流逝,而在那寥寥數(shù)語的描述之外又多出了許多猜想。
令人神往追憶。
而對于同學的討論,她沒有評判對錯,只是用寥寥數(shù)語總結自己的看法。
精辟而又犀利,明明她話中一些內容也無法從史冊中得到有力證實,但也許是她的辭,也許是她的態(tài)度,他們每個人對于她所說的那些內容下意識都信服起來。
整整兩節(jié)課,衡玉不需要在黑板上做任何板書,莫洺他們的最后掙扎自然派不上用場。
但這兩節(jié)課,讓這些已經許久沒有好好上課的學生們上得意猶未盡,恨不得再上得久一點。就連第四第五節(jié)課間教室都保持著一種討論的良好氛圍,沒有人舍得打斷。
兩節(jié)課上完,衡玉坐在講臺上方,和昨天剛走進教室時候的姿勢一樣。她瞥了眼空蕩蕩的講臺,悠悠望著下面的學生,出聲問道:“還不快點把粉筆放回來,下午其它老師上課還要用到呢?!?
坐在第一排中間的同學立馬殷勤的從一個隱蔽的角落里把兩盒粉筆都掏出來放到講臺上,重新坐回去后,還好奇問道:“老師,我們下節(jié)課講什么?。俊?
“講帝王紀事吧,比如葉太宗、郭武帝的一些事跡,我總覺得后世對他們的評價有些偏激?!?
“剛講完戰(zhàn)役,我們不應該趁熱打鐵講將領嗎?!?
“亂說,趁熱打鐵的話明明應該講兵法。”
衡玉還沒發(fā)話呢,底下人就已經興致勃勃討論起來。
系統(tǒng):它家宿主明明是語文老師沒錯吧,為什么要搶歷史老師的工作,而且為什么要亂入兵法。
對于他們的要求,衡玉倒是沒什么表示,不過她也沒有把明天要講的內容透露出來。
衡玉抓起手里的語文課本,對著底下的人晃了晃,“我是語文老師,大家懂了嗎?”
福如心至,底下眾人狂點頭。
“高二其他幾個班的進度應該不快吧,趕一趕就能趕上了?!庇腥肃哉Z。
卻被他后面的人一巴掌打在腦袋上,“出息呢,你現(xiàn)在想的不應該是用最短的時間學完這個學期的語文課文,然后以后的語文課都上這些內容嗎?!?
等衡玉離開后,教室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站起來要去吃午飯了。莫洺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正要招呼岳寒等人,突然岳寒大叫起來,“我發(fā)現(xiàn),我們還是不知道老師的名字?!?
還未踏出教室的同學們:“……”
“難道老師是覺得我們不夠優(yōu)秀嗎?”
“啥,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說老師還有被外面的野花野草勾走的可能。”
“我今晚就和我爸說一聲,要讓老師只帶我們班?!?
其它的花花草草,還是在沒出現(xiàn)苗頭之前就把它們扼殺了吧。
要衡玉說,這些真是一個美妙的誤會啊。
莫洺聽著這些話,默默仰頭看天花板。
這世道變得真快。
入夜,莫奇從公司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身上還帶著參加酒席后的淡淡酒味,妻子夏柔走過來幫他脫掉西裝外套。
夏柔將一碗已經煮好的醒酒湯遞給莫奇,莫奇接過,她坐在莫奇旁邊對他道:“岳寒還有蘇過來家里找洺洺玩了?!?
莫氏家大業(yè)大,應酬也多,醒酒湯早已是必備,莫奇幾口喝完酸甜的醒酒湯,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蹙眉道:“又是要打一個通宵游戲是吧,莫洺再過幾年就要接手公司生意了,現(xiàn)在在學習上還這么不用心。”
莫洺是他的獨子,他與妻子聯(lián)手打下的江山以后是肯定要交到莫洺手里的,但是這小子這么混賬,他還真怕自己的心血被毀掉。
夏柔笑了笑,“三個孩子正在房間里面學習呢?!?
莫奇挑眉,神色間帶出幾分詫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