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命李四海為國使,讓他帶著承影營立刻赴大理國出使?!标愋谅暤?,“丞相府定一個進退方略,其余的事情,由他當機立斷吧?!彼D了一頓,又道,“要把大理納入我朝的體制,再爭取一個獨立的海港和屯墾地。”他轉(zhuǎn)身又去看拿地圖,得到大理,不但打通南海便指日可待,而且還形成了對宋國的包圍。將來假若真的用兵關東,一支奇兵從大理出,經(jīng)略嶺南,便可大大縮短戰(zhàn)爭進程?!鞍倌陙韲鴦莸姆e累,就算是遠在西南的大理國,也看出了天下的歸屬,中原的人心歸附,還有多遠呢?”陳宣暗暗道。
半晌后,陳宣才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柳毅沉聲道:“遼國討伐女真部屢戰(zhàn)屢敗,女真人已經(jīng)圍攻黃龍府。軍情司回稟,遼帝耶律延禧正在征契丹八部的精銳勇士,準備御駕親征。不過,契丹的部落領都在搪塞,不肯將族中勇士拿出去,弱了自己部族的實力?!彼耐庵?,不太看好遼國皇帝這次親征。遼國的體制和夏國大有不同,夏國的皇權受到丞相,校尉府,大將軍府的許多牽制,即便是皇帝陳宣的提議,假若五府認為不妥,也會予以封駁,陳宣只能想辦法說服五府以推行國政,雖然有時決策會緩慢些,但勝在不會放任皇帝剛愎自用,一意孤行。而遼國皇帝耶律延禧則不然,此君容不得朝中有人比他英明武勇,常常獨斷國家大事,又擅殺契丹大臣,使貴族對他離心,國中雖有精兵猛將,但更被諂媚無能之臣所環(huán)繞。
“這女真部,很可能是大患啊。”陳宣沉聲道,“遼東漢軍情形如何,有無制衡女真壯大的潛力?”
“自從韓氏敗亡之后,遼國對漢人的壓制日甚一日,甚至有逐漸取消漢軍鄉(xiāng)丁之說,那些流落在南京,東京道的零散漢軍,實在不成氣候,”柳毅斟酌著字句,緩緩道,“那韓氏的后人,此番到敦煌,便是效法申包胥如秦乞師來了。”
陳宣緩緩點了點頭,柳毅又道:“東京道漢兒軍因為本身衰弱,現(xiàn)在隱隱有和女真部落聯(lián)盟反遼的說法。這也是弱肉強食當下,不得已的存身之道,漢兒人數(shù)不少,還有許多上好的工匠,女真部落也在竭力爭取。漢兒軍要與女真人聯(lián)盟的話,再拿下黃龍府,遼陽府,南京道的漢兒本來就有根基,屆時起事相應,遼國就很難招架了?!?
“假如我朝置之不理的話,遼東漢兒很可能就投靠女真了,是么?”陳宣臉色微變,嘆道,“看來援助遼東漢人的事情,勢在必行了?!?
柳毅點了點頭:“和剛剛崛起的女真相比,一個衰弱的遼國,對我朝更為有利。”
奏對結(jié)束之后,陳宣笑道,“今日丞相給朕帶來這一喜一憂,朕卻只給你報一個喜訊。關中有名叫淳于震的匠師,精于鑄炮,居然將四寸重炮的重量已降到三千斤之內(nèi)了。軍械司已經(jīng)給淳于震黃金獎賞,并且還將繼續(xù)資助他?!?
清晨,楊柳枝沾濕了點點露珠,仿佛珍珠一般玲瓏剔透。譚浩然整理衣冠,臨出門前,還特別對這銅鏡齜了齜白牙,做出一個頗有風度的笑容哦,這才施施然出門,直奔孫記香藥店而去。他祖上是經(jīng)營羊毛紡織起家的,傳到現(xiàn)在,也是關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羊織造坊的東主。譚浩然的的眼界原本甚高,前番買香藥時,正逢一名氣質(zhì)高雅的女子在和老板娘敘談,譚浩然一見之下,頓時三魂出竅,回到家中,久久不能忘懷。那開香藥店的老板娘顧氏最是牙尖嘴利,譚公子抹不開面子向她打聽佳人的身世,只能時常去香藥店轉(zhuǎn)轉(zhuǎn),期冀著能夠再見佳人。
就在香藥店的門口,譚浩然卻見著了他的仇家,臉色微寒。蕭佑卻堆著笑道:“總是碰見譚公子,咱們可算是有緣。”
“呸,誰跟你有緣?!弊T浩然心中罵道,不太情愿地強作笑容拱手還禮。他早看出了這位蕭佑的狼子野心,也是沖著和老板娘相熟的那位佳人而來的,每次都若無其事地挑選著香藥珠寶,眼神卻若有若無地朝著門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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