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陌生女人站于門外,五十開外的年齡,面色雍容,一身華貴。她的身后跟著兩名高大的保鏢,像兩個帶刀護衛(wèi)似的,為她保駕護航。
哪來的人間富貴花溫語蓉一臉迷茫地與之對視。
溫語蓉女人面上無甚表情,吐字溫軟,卻藏著絲絲寒意。
嗯。溫語蓉點點頭,不明所以。
李嵐在嗎女人淡淡問,語氣里沒有絲毫起伏變化,仿佛是保護她的人設(shè),高一個調(diào)顯得浮夸,低一個調(diào)顯得跌份。
溫語蓉正欲進一步詢問,富貴花身后的兩名保鏢卻先行上前,絲滑地推開她,為女人開出一條通往房間的路。
你哪位溫語蓉微微蹙眉,有種不妙的預感,緊緊跟著兩名保鏢進屋。
嵐嵐。房間里傳來富貴女人溫柔的呼喚。
小小的空間里硬生生塞了五個人,與其說是擁擠,不如說是逼仄,局促和壓抑在很短的時間將房間填滿,任誰待在這種環(huán)境都會不舒服。
突然闖入那么多人,李嵐先是一愣,握著筷子的手停在鍋子上方,笑容凝固,口氣僵硬地問:彭姨……你怎么來了
你怎么能住在那么破舊的地方,多艱苦。彭姨環(huán)顧四周,一切都是那么擁擠,連轉(zhuǎn)個身都困難。她又瞥一眼小桌上堆的食材,也不是什么好牛羊肉,這怎么吃。
李嵐收回筷子,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默默從桌子邊站了起來。
你們是誰溫語蓉艱難地擠進來,李嵐看到她,丟下筷子,迅速跑到了她的身后。
我是來接女兒回家的。彭姨語氣傲慢,鄙夷地望著溫語蓉,嘴角劃過一絲冷笑:房租、生活費多少,現(xiàn)在一并結(jié)算給你。
我這不是民宿,結(jié)什么結(jié)。溫語蓉沒好臉色地回:他哥沒來通知,誰也不能帶她走。
你要阻止母親帶走女兒彭姨嘴角掛著冷笑,用眼角瞥一眼溫語蓉。
都叫你彭姨了,怎么可能是親媽。溫語蓉心里門清,挑挑眉,也不客氣,直接問:哪個媽前媽還是后媽
彭姨的臉色一僵,眼底劃過一絲陰冷,不快道:我們是一家人,你是要阻攔家人團聚嗎說完,那兩名保鏢同時跨上一步,把包圍圈縮得更小。接著,她又軟細語地對李嵐說:孩子,你不回去,家里人都急壞了,如果讓外人知道你住在這么糟的地方,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溫語蓉依然擋在前面,面無懼色,淡定地說:既然是家人,好辦,你應該不介意給她哥哥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吧
請便。彭姨攤手,示意她現(xiàn)在聯(lián)系。
行。溫語蓉找到李禹的綠泡泡,直接發(fā)出視頻請求,并把鏡頭翻轉(zhuǎn),對著彭姨等人。
手機響了很久,李禹才接,鏡頭里黑乎乎一片,似乎攝像頭被壓在了桌面上。雖然看不到人,但是那平穩(wěn)冷靜的聲音,依然能夠辨別出來自于李禹:溫小姐
很明顯,李禹并不想露臉,溫語蓉覺出其中意味,只淡淡問:你家里人來接嵐嵐,你是否同意她回去她才說完回去兩個字,就感覺身后李嵐微微顫抖,雖然不想管閑事,溫語蓉還是忍不住補了一句:她在我這玩得挺開心,要不再住幾天
麻煩把手機給嵐嵐。李禹淡淡說。
好。溫語蓉把視頻切到語音,遞給李嵐。
李嵐接過手機,眼中劃過一絲絕望,默默把手機放到耳邊聽,冷硬地開口:你說。
兩個人聊了會兒,李嵐全程都只用一個嗯字回應,表情也在對話里發(fā)生著微妙變化,從緊張到無奈,從反抗到妥協(xié),只是短短幾分鐘的事情。
掛斷電話,李嵐眼底升起濃濃的無奈,她把手機交還給溫語蓉,啞著桑子說:這幾天謝謝了,我收拾一下,今天回去。
沒事吧溫語蓉擔心地問。
沒事。李嵐擠出笑,搖搖頭。然后,望一眼一房間的人,冷冷說:你們出去等吧,我收拾完就出來。
等你。彭姨又恢復假惺惺溫柔的笑,帶著兩名保鏢魚貫而出,守在門口。
真沒事溫語蓉望著李嵐沉默著收拾東西,更覺放心不下。那個彭姨看上去就不是善茬,李嵐只是個女學生,怎么可能斗得過這種老巫婆。
總不能一直讓你打地鋪吧,地上又硬又冷又潮。這幾天終歸是打擾了,謝謝你。李嵐把衣服胡亂地丟進行李箱,用力合上蓋,拉起箱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