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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楊科新都未能安眠。頭兩,借著打熬多年的筋骨,尚能強振精神,到了第三,疲勞積壓之下實在難受得緊,睡又睡不著,脾氣頓變暴躁。
蔻奴察觀色,小心翼翼伺候著他不敢有半分逾矩,總算是游刃有余。但畔那些個不明就里的奴婢可就沒那么幸運了。清晨,送水的一個奴婢粗手大腳,不小心打翻了水桶,當(dāng)即點著了楊科新積蓄已久的怒火??粗强蓱z的奴婢給楊科新鞭撻地滿地打滾如同癲癇發(fā)作,周遭人包括蔻奴在內(nèi)都心有戚戚、噤若寒蟬。
別人不清楚,但蔻奴心知肚明,楊科新有此乖戾表現(xiàn),完全是因為承受著極大的壓力。說出來可笑,這壓力的來源,不是虎臥在側(cè)的死敵趙營,反而是近在咫尺、處于同一戰(zhàn)壕的“兄弟”李效山。
明面上,楊科新和李效山都是袁韜手底下的悍將。就不說恩若兄弟,二人也曾經(jīng)好幾次聯(lián)手挫敗官軍的洶洶圍剿。如今,又駐扎甚近,互為犄角,怎么看都是輔車相依的關(guān)系??审H屎蛋‘子表面光,偌大個袁韜軍內(nèi)部真實況如何,也只有楊科新等當(dāng)事人才曉得。要說趙營是頭虎,光明正大要來吃自己,那李效山就是只狼,貌似與自己同仇敵愾,但那兩只眼,就直晃晃一直盯著自己的肚腹,但凡有機會,定是要來咬上一咬的。給趙營打了不要緊,打不過就跑唄,但要給李效山這等知根知底的老對頭抓到機會,那自己就不死,也得脫層皮。
“黃泉路上無老少,大限來臨不由人?!痹降胶髞?,楊科新貌似開始有些恍惚,整神神叨叨的。但蔻奴看得出,他心中所想,絕非與嘴上一致。
第四晚間,在一次激烈的發(fā)泄過后,大汗淋漓的楊科新仰面又開始“自自語”。
看似自自語,但細心的蔻奴知道,他是在說給她聽。自打有了那一次深夜的交流,楊科新對她就沒那么多戒備了。所謂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現(xiàn)在,楊科新已經(jīng)越來越適應(yīng)將自己別自心底的話傾訴給蔻奴聽。而乖巧少的蔻奴于他而,也是一個十分合格的傾聽者。
“前有走路的兄弟報信,說姓李的已朝這邊增派了兵力?!?
蔻奴瞧他頗為憤憤,小聲道:“將軍不是說趙營要來了,他這么做未嘗不是為防外敵?!?
“防個的外敵!”楊科新立刻罵將起來,漫天的唾沫星子灑了自己一臉,“我和他之間,全是羊腸小道,趙營絕插不進去。在這互援通路上增兵,不明擺著防著老子?”他雖罵,但不惱,蔻奴這樣的表現(xiàn)最好,與自己有來有回,不致于寡然無味。
“將軍又說過,那趙營來的使者曾,李效山已經(jīng)降了趙營。他這么做,是不是”
楊科新愣了愣,旋即擺手:“真是婦人之見。”嘲諷過后續(xù),“姓李的真要當(dāng)場便了他,就是個瓜慫。只是聽小的們說,那趙營來的使者,在見我之前,的的確確見過了姓李的?!?
“照將軍所,李效山?jīng)]有答應(yīng)趙營?”
楊科新?lián)u搖頭道:“老子又不是李效山的肚里的蟲,怎么曉得他想什么?”
“那將軍的意思是”
“趙營個狗東西,明擺著是挑撥離間來著。見了姓李的再來見我,鬼話連篇。”說到這里,楊科新卻輕嘆口氣,“可你真別說,老子現(xiàn)在,確實摸不清姓李的他是怎么想的。他當(dāng)不會反水,但也打不了保票,唉,瞧他這兩天動靜,叫人難以決斷”
“倘若姓李的真有異心,那將軍可就危險了!”蔻奴櫻嘴微張,表憂慮,心中卻是有些幸災(zāi)樂禍。
楊科新側(cè)頭瞥她一眼,又轉(zhuǎn)頭看向穹頂,愁道:“那可不。我能看出趙營的鬼伎倆,姓李的未必能看出。就算他聰明能看出,然憑我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保不準(zhǔn)他會生出啥心思?!?
“”
到了第五夜,精神狀態(tài)越發(fā)差勁的楊科新甚至破了慣例,破天荒沒有折騰蔻奴。他心事重重躺倒,頭一句話便嘆道:“活著人吃土,死了土吃人?!?
“軍事如何了?”隨著關(guān)系的拉近,蔻奴已經(jīng)少了很多顧忌,她認(rèn)定楊科新定然又有好多話想說,故而都敢于直接挑起話題了。
楊科新著臉,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開口:“他個老天爺?shù)??!?
“李效山又做什么小動作了?”聽了楊科新講述并分析了許多事,如今蔻奴的直覺也敏銳起來。
“算逑他小子!”楊科新“呸”一聲道。
蔻奴想了想,又道:“難道是趙營的兵打來了?”
“別胡說了,趙營兵若來,老子今晚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躺在這里與你扯閑?”楊科新對蔻奴的猜測嗤之以鼻,但他的表也在話落后黯淡了下來,“袁韜那龜孫怕是著了道了。”
“袁韜?”蔻奴訝然失聲,到底還是眼界問題,她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袁韜也會卷進來。
楊科新微微搖頭:“趙當(dāng)世土賊,果然狡猾,不但派人來找我和姓李的,還把風(fēng)聲故意捅了出去。就今,袁韜把兵力向外圍撤了撤,同時還派人來了營中”
“來營中?來詰責(zé)將軍嗎?”
“恰恰相反,派了個邊的梯己人,帶了點禮品酒水給我?!?
“???如此看來,反倒是拉攏將軍了?”
“哼,你懂什么?”楊科新板著臉抿嘴道,“無事獻殷勤非即盜?,F(xiàn)在是什么當(dāng)口?大敵當(dāng)前的時候,時時刻刻都得備戰(zhàn)。袁韜之前就說過,臨戰(zhàn)前各營中敢尋歡作樂的,立斬?zé)o赦。這卻又突然給我送酒水財寶,為什么?心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