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如克略微思忖,道:“話是這么說,可是桐柏山僵持、汝寧府城也僵持,時間一久,對我軍全局不利?!?
侯大貴哼哼兩聲道:“你說的不錯,我著急趕來,亦是要早點盤活局面?!闭f著右掌攥拳抵在嘴前,“你在寶豐縣打得這一場勝仗,來的剛剛好?!?
郭如克腳步一滯,抬頭問道:“總管打算怎么做?”
侯大貴說道:“之前我還在想,到了葉縣,是先和你一起將汝州打下來,還是轉(zhuǎn)去汝寧府。正是兩難,現(xiàn)在好了,汝州盡在我手,去汝寧府勢在必行?!?
郭如克拱手道:“我這里除了鎮(zhèn)筸營外,余部稍稍補充,大抵編制整齊,尚有五千兵馬可隨總管去汝寧府。”寶豐縣一戰(zhàn),鎮(zhèn)筸營面對順軍高一功部損失慘重、減員過半,統(tǒng)制周晉亦負重傷,郭如克打算暫時將鎮(zhèn)筸營轉(zhuǎn)去南陽府休整。
“不,汝寧府我去即可?!焙畲筚F的話出乎意料。
“這......”郭如克一時間怔住了。
“我不說你應(yīng)該也能猜到?!焙畲筚F長呼口氣,“河南局勢目前對我軍非常有利,正該趁打鐵。我?guī)Пト陮幐?,和黃得功合起來兩萬五千人上下,對付任光榮他們足夠了。你這里五千人隨后去汝州,和李際遇聯(lián)手,打潼關(guān)!”
“打潼關(guān)?”郭如克自謂算是膽大之人,可侯大貴這樣的想法卻仍然超出他的預(yù)期,“我和李際遇滿打滿算不過一萬五千人,強扣潼關(guān),恐怕沒那么容易?!?
“怎么?你郭虎頭昨的仗都敢打,潼關(guān)就不敢打了?”
“不是這個理兒?!惫缈丝嘈σ宦暎颁P(guān)畢竟天下雄關(guān),關(guān)中田見秀又有三萬人坐鎮(zhèn),我是擔心羊沒吃到,倒先惹一。”除此之外,還有個隱患他沒當場說,便是對御寨兵馬的戰(zhàn)斗力,他并不完全信任。
“哼,關(guān)中有田見秀,漢中還有主公在呢,怕啥?”
“關(guān)中與潼關(guān)近在咫尺,豈是到漢中的路程可比?”郭如克肅然道,“陜西的局勢還不清楚,咱們總不能讓主公來配合咱們吧?”
“誰讓主公配合你了。”侯大貴冷哼道,“你別忘了,還有個人可以幫你?!?
“還有個人?”郭如克先是愣神,旋即被他點醒,猛然一拍腰,“得了,這事我干!”
“我就說,你不是那么沒膽識的人?!焙畲筚F笑道。
郭如克亦笑兩聲,臉色一變,道:“不過汝寧府那邊,總管也需留神。任光榮不提也罷,王文耀、謝應(yīng)龍都是闖賊宿將,既然毅然決然南下,看得出是狠角色,不可輕視?!?
“輪不到你來支使老子。”侯大貴罵罵咧咧吐口唾沫,大跨步向前走去。
侯大貴與郭如克兩軍在葉縣會合僅一,便各奔東西。郭如克引軍往西前往汝州,侯大貴軍則向東南經(jīng)過舞陽縣進汝寧府。
進軍途中,侯大貴注重搜集王文耀、謝應(yīng)龍兩支順軍援軍的消息,得知他們早就沿汝水兩岸直下汝寧府城去了。
“照此可見,王、謝二賊想直接去守府城。”官道上,兵馬行進絡(luò)繹綿延,無儔營中軍官張先壁勒馬對侯大貴說道。
“嗯,應(yīng)當是的。賊頭們總得先碰面商量法子,否則不還是老樣子一盤散沙?!焙畲筚F不屑道,“督促各軍,抓緊趕路,沿途州縣只要不出來阻撓,都別搭理,徑去府城。”
王文耀與謝應(yīng)龍選擇先去府城會合是對他們而是必要之舉,對趙營而則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順軍機動強,若讓他們在汝寧府內(nèi)遍地開花,四處游擊,就很難對付了。最佳的方式莫過于早一步圍堵控扼住府城的四面通道,將府城內(nèi)的順軍困在一隅再伺機圍殲。
張先壁應(yīng)聲要走,可是抬眼瞅了兩眼天空,不眉頭緊皺,嘟囔著來一句道:“總管,看著要變天了啊。”
“是啊,要變天了?!焙畲筚F一手扶額,遙望遠方濃厚的烏云,心中略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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