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李璋,乃賢妃徐氏之女。
賢妃是忠義王胞妹,也是她祖母的親侄女,阮妤從前陪著祖母來長安時曾隨祖母進宮見過賢妃,也和這位豫王殿下見過幾面,按輩分,李璋的確得叫她一聲表姐。
只不過這也是以前了。
兩人這一番“認親”,讓馮、竇二人極為驚訝,他們一會看看阮妤,一會看看李璋,半晌還是沒忍住,問李璋,“景舟,明光的未婚妻什么時候成你表姐了?我記得徐家也沒女兒啊?!?
竇文還驚訝著。
馮賓卻率先想起一個人,怪不得他上次在書院見到阮妤時就覺得有些熟悉,沒想到還真是!可是那位阮家小姐不是和徐世子……
李璋顯然也處于極度的驚訝之中,沒來得及回答,一伙人就在這邊大眼瞪小眼。
最后還是阮妤先回過神,她到底比他們多了一世的經(jīng)歷,短暫地怔忡后也就沒什么了,只是心中還是十分吃驚霍青行居然和豫王交好……
這兩人是怎么認識的?
她記得豫王不在鹿鳴書院讀書啊。
雖說前世霍青行和豫王也交好,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不過這一世許多東西都變了,兩人提前交好倒也不足為奇。加上這一世晉王已經(jīng)下臺,最有可能登基的就是她眼前的這位豫王,霍青行和他交好,問題倒也不大……不過雖是這樣說,和皇子交好,阮妤心中總歸還是替霍青行有些擔(dān)憂。
就怕他這步子還沒邁進朝堂呢,就被人分了黨派。
向來天子都厭□□政,尤其是他們?nèi)缃襁@位天子,疑心又重。
不過她再是擔(dān)心,也不可能讓霍青行不和李璋往來,只能日后多叮囑些,想來霍青行也知曉該怎么做。
李璋也終于回過神來了。
他不可思議地走到阮妤面前,說話還有些結(jié)巴,“表姐,你……你和明光?”
阮妤看著他臉上的震驚,把心里的那些想法暫且先全都壓了下去,語氣如常地和人說道:“嗯,我們來年就要成婚了?!?
李璋看著還是很震驚,嘴唇微張,足以吞下一個鵪鶉蛋。
阮妤卻沒再多說,只道:“這里人多,你們先上去,我去給你們準備菜肴?!闭f著就朝他們一頜首,轉(zhuǎn)身離開了。
李璋三人目送她離開,也朝樓上走去,雖說他們?nèi)烁饔幸蓡?,但也沒在樓下這人多眼雜的地方久留,走了一會,李璋其實也反應(yīng)過來了,怪不得上次問表哥什么時候成親,他臉色那么難看,原來這兩人是崩了。
他對這事倒是沒什么好說的,雖然有些驚訝要跟表哥成婚的阮妤居然成了明光的未婚妻,但也僅僅是驚訝罷了。
倒是快進廂房的時候,想起一事,他忽然變了臉——
“遭了!”
他不知道明光他媳婦是表姐,今日不僅喊了明光,還把表哥也喊過來了……
……
阮妤不清楚徐之恒也會過來,她吩咐完便從后廚出來了,剛到外頭就瞧見一堆貴女由跑堂領(lǐng)著進來了,其中倒也有幾個眼熟的,而最為眼熟的莫過于莊星晚。
莊星晚也看到了她,腳步一滯。
兩人從前在宴席上見過面,雖然不熟,到底也有點頭之交……這會她便先朝阮妤點了點頭。
對于這位她以為的“情敵”,阮妤前世就沒怎么討厭過她,更遑論是現(xiàn)在了,她亦朝人點頭回禮。何況怎么說霍青行如今能進書院也是托莊相的福,為此她也該謝人一番,阮妤走上前,讓跑堂先去忙,自己招呼道:“樓上廂房還空著,幾位小姐樓上請吧?!?
眾人聽她這番語氣都有些驚訝,就連莊星晚也多看了她一眼,其中有個嬌小的姑娘率先沒忍住,開口問道:“你,你就是霍青行的未婚妻?”
阮妤挑了下眉,看來這些人今日過來,意不在吃飯啊。
“是啊?!彼龖?yīng)道,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
其中有人識得她,驚訝之余不由皺眉道:“你先前不是準備嫁給徐世子嗎?怎么如今又成了霍青行的未婚妻?”說起話來,語氣不由帶了一些鄙夷。
除了莊星晚,其余幾個或認識,或不認識的,這會看著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可說,其中有個愛慕徐之恒的更是生氣道:“徐世子待你這樣好,你這樣對得起他嗎?”
“素素!”
莊星晚皺眉喊她,又轉(zhuǎn)頭對阮妤抱歉道:“抱歉,我們先回去了。”她今日過來也是因為她們說想看看霍青行的未婚妻長什么樣,她索性無事便一道過來了,卻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阮妤倒沒什么好生氣的。
無所謂地說句“無妨”,眼瞧著她們要離開,便想送她們出去,卻見徐之恒站在后頭,正皺著眉看向那個名叫“素素”的女子。
“徐,徐世子?!?
眾人都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一時都變了臉,莊星晚倒還好,也隨大流喊了一聲。
徐之恒先看了一眼阮妤,見她無礙,便又把目光投向另外幾個女子,看到莊星晚的時候,似想起什么,目光停頓一瞬后才又看向那個“素素”沉聲說,“她沒有對不起我。”
他少年封將,卻無驕奢之氣,偏偏性子深沉,這才讓長安城的少女們對他又敬又怕。
這會他只是簡簡單單一句,卻讓一眾少女都不敢抬頭,最后還是阮妤上前打了圓場,“別嚇到我的客人?!庇趾颓f星晚等人說,“還要用餐嗎?”
莊星晚看一眼身邊的少女,一個個都低著頭,顯然是被徐之恒嚇到了,她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和阮妤柔聲說,“今日就不用了,我們改日再來?!?
阮妤應(yīng)一聲“好”,目送她們離開,這才看向徐之恒。
徐之恒見她看過來,微微蹙眉,低聲道:“……抱歉?!?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阮妤好笑道,“我還該謝你替我說話呢?!?
見他還是一副蹙眉的模樣,也沒多說,只溫聲說,“豫王他們就在樓上竹字廂房,你先上去吧?!?
徐之恒看了她一會,沉默地抿了下唇,然后點了點頭,收斂心思上了樓。
阮妤目送他上樓,其實她心里是有話要問他的,關(guān)于晉王的事,她心中已篤定是他做的,只是不知這事會不會留下什么隱患,她雖然和徐之恒做不成夫妻,但也不愿看他出事。
不過如今這個情況,顯然不是說這事的時機。
還是看以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