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的天氣,變化無常,難以琢磨,狂風一起,昏天黑地,雨雪冰霜,樣樣齊全,總的來說,可以用四句話形容:
一陣風,一陣雨,一陣晴天,
半日寒,半日暑,半日溫暖,
早穿棉,午穿紗,半夜打顫,
風霜齊,雨雪聚,行路艱難!
大軍西征,行路再難,也得勇往直前,為了鼓舞士氣,蕭逸親領玄甲軍走在最前面,為十萬大軍做起了開路先鋒,有風先挨,有雨先淋,有苦先吃,大都督尚且如此,普通士卒有什么好抱怨的,一個字--走!
大軍的第一個目標是武威郡,此處原為匈奴故地,西漢-元壽二年,‘冠軍侯’霍去病出兵占領,設置武威郡,數(shù)百年經(jīng)營下來,成為西涼較為富庶的一個地方,人口過了十萬,兩個月前被羯人占領,就再也沒有消息傳出了!
“啟稟大都督,二十里內(nèi)沒有敵蹤!”
“啟稟大都督,五十里內(nèi)沒有敵蹤!”
“啟稟大都督,武威郡百里之內(nèi),沒有任何敵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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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場決戰(zhàn),往往爭的就是一個先手,為了弄清敵情,蕭逸派出了大量的游騎兵,長探、短探、流星探……,分布四野,滴水不漏,卻一點羯人的蹤跡也沒現(xiàn)!
七天之后,大軍挺進到武威城下,還是一個敵人也沒現(xiàn),軍情如此,蕭逸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生了,羯人以退為進,選擇了‘流竄戰(zhàn)術!’
正所謂‘不怕夷狄決戰(zhàn),就怕夷狄流竄’,上千年來,中原王朝一直受到周邊游牧民族的騷擾,每次大軍出征,如果是正面決戰(zhàn),漢人憑著精良的武器,奇妙的陣法,從來沒有輸過,越是大軍團決戰(zhàn),就越有優(yōu)勢!
相反的,如果游牧民族不肯決戰(zhàn),而是四處流竄,那就麻煩了,他們居無定所,人走家般,尋找起來非常困難,漢軍每前進一步,后勤補給就困難一分,一旦糧草耗盡,大軍就會不戰(zhàn)而??!
出征以來,蕭逸親任先鋒,一路疾如風火的殺過來,就是想在武威郡和羯人決戰(zhàn),那知道‘黃金獅子’也有狡猾的一面,葉落紇退兵西去,就是想用漫長的征途,一點點消耗漢軍的體力和士氣,時機成熟,再行決戰(zhàn)!
“葉落紇兇悍勇武,又狡猾多變,真乃人生一大強敵呀!”蕭逸目視西方,眸子中燃起了熊熊戰(zhàn)意,紅朝太祖說過一句名-‘與人斗其樂無窮’,遇到如此對手,自己的人生才會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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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
威武城內(nèi),陰風陣陣,遍地尸骨,一個活著的居民也沒有了,土地都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還有吃紅眼的惡狼、野狗游蕩其中,吞噬殘骸,出恐怖的嚎叫聲,昔日繁華的城池,已經(jīng)化成了一片鬼蜮!
諸侯征戰(zhàn),殺伐無情,死人并不稀奇,可是屠城的事情卻不多見,尤其地上散亂的尸骨,除了犬齒印、狼牙印,還有另一種撕咬的痕跡,一種本不該出現(xiàn)在世上的印記!
“哇!……哇!哇!”
幾名漢兵從一處民宅跑了出來,臉色煞白,狂吐不止,他們都是百戰(zhàn)余生的勇士,尸山血河中走出來的,被驚成如此模樣,肯定是看到了慘絕人寰的一幕!
“走,咱們?nèi)タ纯矗扇耸侨绾螌Υ覞h家子民的!”
在十幾名將領的簇擁下,蕭逸邁步走了進去,民宅很精致,瓦房、庭院、廳堂、花園……,一應俱全,想來也是個殷實人家!
庭院門口,仰臥著一具漢家男子的尸體,渾身刀痕累累,染滿了血跡,一雙死灰的眼睛望著天空,死不瞑目,他的手中緊攥著一把柴刀,彎刃上沾有血跡,可以想象,羯人沖進來時,他頑強的抵抗過,寡不敵眾,慘死在亂刀之下!
庭院里面一片狼藉,箱子、柜子扔的到處都是,有價值的財物被洗劫干凈了,一粒糧食也沒留下,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也被沙土掩埋了,看來葉落紇下達了‘毀城令’,不讓漢軍得到任何補給!
殺人奪財,焦土抗敵,這樣的手段在戰(zhàn)爭中,也算不上什么,真正讓人齒冷的,是另外一幕,在庭院里架著一口鐵鍋,灰燼早已熄滅,想來是羯人造飯留下的,里面還殘存著一些食物--胳膊、大腿、肩膀、手指……
“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