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立海在江邊就近的地方找一家酒店,他去前臺替林諾訂了一間房間,林諾一直靜靜地看著,可她內(nèi)心卻有無數(shù)雙小手向外探著,探著,她發(fā)現(xiàn)她對這個男人確確實實已經(jīng)愛到了骨子之中,她可以為他不需要任何的羞澀,大約愛情的最高境界就是這樣吧。
劉立海把房間訂好后,陪著林諾一起上了房間,因為林諾身上被淋濕了,她一進(jìn)門就說:“你坐一下,我去洗個澡?!?
還有被這話更具有挑逗性的嗎?劉立海也聽出了林諾話里的用意,他想走,可又感覺這個時候說離開,似乎會傷著林諾呢。至少今天是她用自辱的方式救了他,否則后果不敢想象。
劉立海把想走的話咽了回去,等林諾去洗澡的時候,他給郭寶鑫書記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一通,他就說:“大書記,我向您匯報一件事,方便嗎?”
“說吧?!惫鶎汌魏啙嵉亟恿艘痪?。
劉立海便把他在山水人家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訴了郭寶鑫,當(dāng)然他沒提林諾,他也沒辦法提林諾。他的女人緣已經(jīng)夠好的,再冒出一個,他實在不知道郭寶鑫書記會如何想他。
“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派人注意的。對了,你明天再催一下朱耐平,讓他加快把這事辦了。晚上老爺子給我打過電話,鴻雁同志這個月底回京江任職,而你也得著手準(zhǔn)備背這個處分了。”郭寶鑫說完沒等劉立海說話,徑直把手機給掛了。
劉立海卻握著手機好半天回不過神來,將要結(jié)束他的秘書工作,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有很多的堵。事情演變成這一步,他其實是不情愿的。他和冷鴻雁共事,他就得在女人的問題注意再注意。而他卻真的不想和林諾有過多的關(guān)系,她傷不起啊。一個投入愛情越多的女人,期望愛情回報值就高,越重。
劉立海想到這里,便利用酒店的紙和筆,給林諾留了一段話:林諾,我走了。你一定要關(guān)好門,早點休息。明天你就自己回家,我不去送你了。
當(dāng)林諾洗完澡,興沖沖地從洗手間走出來時,卻發(fā)現(xiàn)劉立海不在房間里。
沒有哪一種失望比此時的林諾更強,更難受的了。怎么會是這樣呢?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呢?在這樣的時候跑掉了,這個舉動讓林諾的心頓時被萬箭穿心一般。
眼淚嘩啦一下流了出來?!皨尩模献泳湍敲匆姴坏萌藛??”林諾脫口罵了一句臟話,同時看到了劉立海留的字條,她沒看完就氣得把紙條撕得粉碎,接著,她撲倒在床上,失聲的痛哭著。
林諾自己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等她哭累后,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了酒店的電腦,原想找個電影或者電視劇看看,無意卻看到了一段這樣的話:如果你想任性那就先學(xué)會承受,能承受后果才可以任性。如果你想獨立,那就先學(xué)會堅強,能忍住傷痛,才可以獨立。如果你想放肆的愛,那就先學(xué)會遺忘,忘掉失戀痛楚,才可以大膽愛。你可以去做一切事情,但前提是不會為結(jié)果傷悲。一個人真正的強大,并非看他能做什么,而是看他能承擔(dān)什么。
勵志類和雞湯類的書這幾年大行暢銷,大約一如林諾此時的心境吧。至少林諾看到這段話時,她的怨恨和悲傷頓時消了一大半。愛情這個如此高大上的東西,在江風(fēng)的吹拂下,瞬間變得如北方寒冬里被凝固成冰的水,再也鮮活不起來。
這個夜里,關(guān)于劉立海,關(guān)于愛情,被林諾鎖進(jìn)了內(nèi)心最最深處。她知道,她很難再去愛一個男人,也很難再走近劉立海,哪怕她和他就要成為同事了,這一夜的傷痛和放下,已經(jīng)讓林諾邁出了另一步,那就是她向往的官場,她向往的另一種人生。
而劉立海離開林諾時,只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他壓根就不會想到這一夜對于林諾的傷痛和堅強起到了什么作用。女人都是從一次又一次真愛中脫胎換骨的,要么越來越大度,寬容,要么越來越抱怨,惡毒。這一點,劉立海不會去想,他也想不了。
而第二天,林諾離開省城時,劉立海的手機上沒有關(guān)于林諾離開的只片語,他又有些失落。只是他要去朱耐平,關(guān)于潮子提前釋放的事情,他在離開省城之前是必須辦好的。
當(dāng)劉立海再次出現(xiàn)在朱耐平的辦公室里時,他一反昨天的態(tài)度,主動告訴劉立海說:“大秘好。我正準(zhǔn)備給大秘打電話,你就來了。快請坐,快請坐?!?
劉立海一坐下,朱耐平就把關(guān)于潮子提前釋放的相關(guān)文件遞給了他,一點也不含糊,一點也不拐彎抹角。這讓劉立海奇怪的同時,也更加相信郭寶鑫書記的設(shè)定是對的,一切又在大書記的撐控之中。
劉立海內(nèi)心一陣竊喜,不過表面不動聲色地說:“朱廳長,謝謝您,太謝謝您了?!?
“都是自家兄弟,幫點忙是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敝炷推骄谷粷M臉堆笑地看著劉立海說,劉立海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又補充了一句,“這份文件你拿著,去監(jiān)獄接人就行,一切都說好了?!?
劉立海不得不站了起來,很感動地握住了朱耐平的手說:“朱廳長,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感謝,以后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支吾一聲,兄弟一定全力以赴?!?
“明白的,明白的?!敝炷推皆谖胀晔趾?,在劉立海的肩上拍了拍。這種見面的儀式,在劉立??磥碓摻Y(jié)束了,而且這不過就是一場戲,一個局。只是這樣的局是大書記在控制,不是朱耐平,當(dāng)然更不是李高成省長。如果事先大書記沒有提示劉立海,一切是今天的這個局面,那該是一個怎樣的陷阱啊,劉立海一想,就有一股不寒而立之感。
劉立海借故要去辦理潮子的事情,很快離開了朱耐平的辦公室,當(dāng)然朱耐平也希望劉立海早點離開,事情他按照上面的吩咐辦了,他就不想再和這個小年輕過多的交往,他對劉立海談不上有多少的交情,當(dāng)然朱耐平對劉立海也沒有太多的仇恨,所以,表面上能過去的事情,他也盡量不想樹敵太多,哪怕他們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可畢竟針對的人是郭寶鑫,不是這個小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