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7章風(fēng)化五月中旬的時候,由左羽林衛(wèi)一府千余軍士護送的車隊抵達(dá)汴梁。~+網(wǎng)~′最新!章¢節(jié)_更¨新′快邵勛正在平丘龍驤府某防替寡婦割麥子,遠(yuǎn)遠(yuǎn)看到車隊后,捶著老腰停了下來。老了,公狗腰不復(fù)存在。想當(dāng)年,此腰助他征戰(zhàn)于叢林水澤之中,甚至沒有草木的沙丘都能如履平地,立下了汗馬功勞。諸位王妃、皇后們雖然臉上一副害羞、愧疚的表情,到最后,白生生的雙腿總是情不自禁地夾住他的腰,可見其威力。捶完老腰后,邵勛伸手將鐮刀遞出。邵貞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接過鐮刀繼續(xù)刈麥。做飯沒童千斤香,眼力勁也不行,這個義子有點笨啊。“陛下。”后宮第一大叢林石氏下了馬車,手里還抱著個孩子?!吧缘??!鄙蹌鬃叩教J葦林旁邊,褪去衣褲,就著清冽的河水粗粗洗了洗,然后換上一身新衣服。再讓人仔細(xì)檢查了下頭發(fā),確保沒有麥芒、草莖之后,才走到馬車旁,從石氏手里接過女兒,眉開眼笑:“乖女第一次見到阿爺,眼睛真亮?!薄胺讲旁诼飞线€哭呢,見到阿爺就不哭了?!笔显谝慌孕Φ??!靶量嗔??!鄙蹌卓戳搜凼?,誠心實意道。石氏嗯了一聲,心下有些高興。懷上這個孩子的那晚,她大腦一片空白,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地上大灘水跡,至于后來的尋死覓活,她都不想多回憶。好在后來天子對她好多了,不再羞辱她應(yīng)是苦盡甘來了。應(yīng)氏、王氏也下了馬車滿臉幽怨。0!0-小!說~網(wǎng)`?最_新章節(jié)\更?新快_邵勛將女兒交到石氏手中,讓她帶到車上去,畢竟去年臘月才出生,得好生照料。他又使勁抓捏了下應(yīng)氏渾圓的大臀,道:“你父遣人尋覓甘蔗,于廬陵自家田宅中種植,你可知道?”應(yīng)氏不自然地扭了一下身體,臀波蕩漾煞是誘人,只聽她紅著臉道:“卻不知也?!薄敖衲晁土耸畨崽沁M(jìn)京,似與交州甘蔗不一樣,不過也很甜?!鄙蹌渍f道:“你父是有本事的,治中從事屈才了。早知道他這么會治產(chǎn)業(yè),給個刺史都不過分?!睉?yīng)氏又轉(zhuǎn)過了臉來,用略帶希冀的目光看向邵勛?!斑^些時日,朕派員南下宣旨,給他加個湖漢水(贛江)巡河使的差遣,征發(fā)廬陵、南康、安成、臨川等郡丁壯,清理河道險要之處,發(fā)展航運?!鄙蹌渍f道:“若能辦好這件事,刺史并非不可能?!睉?yīng)氏嗯了一聲,跟在邵勛身邊,腳步都輕松了不少。邵勛微微一笑,這小姑娘好可愛,被擒獲前結(jié)婚不過一年,身上褪去了青澀,卻又沒完全褪去,既有少女的可愛一面,又有少婦的風(fēng)情,妙哉。當(dāng)然,他重點觀察應(yīng)玄也不是因為此女,人家是真有東西。疏通湖漢水航道的建議也是他提的,蓋因江州好地多握在朝廷手中,而非豪族,為將來計,利用好湖漢水是應(yīng)有之意。邵勛很快就回到了村落中,在新任平丘龍驤府部曲督馮八尺的“豪宅”中休息?!榜T卿,朕不白吃你家的飯?!闭鐣r分,邵勛放下碗筷,說道。邵貞這次比較機靈,很快帶著一群兵士搬來了財貨,計有蔗糖一壇、胡椒五斤外加各色絹帛二十匹。馮八尺也不矯情,直接收下了。他給天子抓住了慕容皝的女眷,撓到了天子的癢處,得賞不是應(yīng)該的么?呃,軍士中怎么有一人老在看他?馮八尺疑惑地看過去,咦,那不是慕容恪么?他當(dāng)親兵了?馮八尺悚然一驚,又慢慢放下了心來,還好不是天子的貼身親兵?!湎?魚_看`書無`錯\內(nèi)′容′侍衛(wèi)親軍好幾千人呢,應(yīng)只是一普通小卒。邵勛看到馮八尺也想起了征遼之事,然后又記起了高句麗國君高釗。這廝前幾天又派人來汴梁,聽聞邵勛喜歡海中食物,于是送了一大堆,外加毛皮珍寶數(shù)百件,條件是請回他的母親。其母周氏年歲不大,也就四十而已,而且長得一般。王后于氏好看不少,但也比不上汴梁后宮中的女子。邵勛對婆媳兩個興趣不大,幾乎都忘了。現(xiàn)在想想,還是興趣不大,不過“打卡”還是要打一下的,讓兩人都懷孕,就達(dá)到目的了。就是不知道高釗接不接受大肚子的母親。至于王后于氏,他好像不要了,連拿珍寶換都舍不得,是送給我的意思嗎?“聽聞你前陣子去了一趟淮南?”邵勛問道?!叭タ纯次覂?,前后住了半月,見一切安好才回來的?!瘪T八尺回道。說話間,馮妻韓氏親自端著茶水走了過來,讓兩人漱口。邵勛端起飲了一下,道:“馮卿不一樣了啊,這是義興茶?”“陛下果是茶道大家?!瘪T八尺笑道:“蜀中蒙頂茶吃不起,江東義興茶卻便宜許多。”“遙想當(dāng)年,你除了一條命什么都沒有,今妻妾兒女環(huán)繞,又掌一府軍兵,是何感受?”邵勛問道?!氨菹掠泄Ρ刭p,不問出身,乃信人。亂世之中,賣命能賣個好價錢的地方,卻不多也?!瘪T八尺說道。這話怎么聽怎么不對味,但邵勛卻大笑不已,狀極歡快。馮八尺這夯貨也跟著笑,沒心沒肺?!肮饰乙恢苯虒?dǎo)諸子,勿忘陛下恩情。若有朝一日士人豪民想再把我們踩下去,就抄起刀子跟他們干!”馮八尺又說道?!扒溆写擞X悟,當(dāng)真不簡單。”邵勛感慨道。“晉陽論道之后,稍有點見識的將官,哪個不曉得?!瘪T八尺說道:“故陛下于淮南設(shè)軍府,臣便將兒子送過去了。”馮八尺的次子去年就南下了,在陽淵龍驤府(位于壽春、合肥之間)任隊副——如果不是年紀(jì)太小,隊主都當(dāng)?shù)?。今年夏收后,邵勛又?zhǔn)備在廬江郡內(nèi)設(shè)芍陂、巢湖、皖口三龍驤府,兵源以河南府兵余丁為主,再加上一部分出征立功的胡漢丁壯。又以平定叛亂后所得土地、牛羊、俘虜,于略陽郡內(nèi)置隴城龍驤府。還在上白鎮(zhèn)舊址建上白龍驤府,從上白鎮(zhèn)內(nèi)揀選六百人,再抽調(diào)右飛龍衛(wèi)余丁六百,置一府。今年就這五個了,錢不湊手,只能慢慢來?!盎茨弦延形甯П?,可能鎮(zhèn)壓南徙的鮮卑、高句麗之眾?”邵勛問道。這個問題馮八尺還真有發(fā)權(quán),只聽他說道:“臣至陽淵,但見湖畔荒地之上,帳篷眾多。不知官府沒安排好還是怎地,南遷的胡人牛羊不多,種地也不怎么會,餓急了便去草澤、樹林中射獵。我兒曾奉命抓捕百余鮮卑人,蓋因其沒在指定處所定居。抓回來后,那群人直叫屈,說他們根本不會種地,而淮南多年戰(zhàn)亂,人煙稀少,狐兔出沒于村落間,他們?nèi)滩蛔”闳プ帆C了,不是有意要跑?!鄙蹌孜⑽㈩h首。淮南這地方,一旦南北對峙,很容易被搞成無人區(qū)。說難聽點,鮮卑人只要適應(yīng)了淮南的氣候,當(dāng)?shù)睾喼笔墙^美的“草場”。“我離開之時,張督從江南調(diào)了上萬世兵自采石磯渡江北上,應(yīng)該是要整治這幫無法無天之輩了?!瘪T八尺說道:“當(dāng)?shù)乇居辛忌瓢傩?,驟然來了這么多胡人,一個個修土墻自保,若不管治,民風(fēng)定然彪悍狂野,久之恐有匪患。”“高句麗人如何?”邵勛問道。“臣北返之時,在壽春、西曲陽二縣之間看到過高句麗人,據(jù)聞他們還算老實,好管治,會種地?!瘪T八尺說道?!昂碗蘖舷氲牟畈欢??!鄙蹌渍f道。歷史上唐朝滅高句麗唐高宗將其貴族、百姓內(nèi)遷,主要安置在江淮、山南東道(湖北及河南南部),而之前李世民也往淮南安置了大量高句麗百姓。與之對比,唐人又將俘獲的突厥人大量安置在申光蔡唐鄧等州,即河南南陽、信陽、駐馬店一帶,即所謂的“淮西”地區(qū),與六安、鳳陽、盱眙、淮安這些“淮南”(又稱“淮東”)地區(qū)相對。淮南的高句麗人幾乎沒造成什么威脅,慢慢融入漢人群體之中了,但淮西的突厥人卻沒那么好消化,以至于把當(dāng)?shù)仫L(fēng)氣都帶歪了,胡漢雜居、互相通婚融合之后,民風(fēng)彪悍,好勇斗狠,經(jīng)常白天種地、晚上當(dāng)賊,甚至集體坐船跑到江西搶劫,再大搖大擺跑回來,實在讓人頭疼。不過唐人真沒怎么管淮西突厥,他們甚至在南陽放牧,“以弋獵為生”,過于放任了。邵勛還是準(zhǔn)備管一管的。此時聽到馮八尺講述的當(dāng)?shù)厍闆r,便不再猶豫,決定檄調(diào)南方最能打的荊州世兵東進(jìn),協(xié)助張碩管治這幫家伙。先后送過去高句麗、扶余、鮮卑之眾七八萬人,幽州那邊甚至還有人沒來得及南送,再不管管真要亂了——從西到東,弋陽、安豐、潯陽、廬江、淮南、臨淮、廣陵七郡皆有安置。仔細(xì)想想,氐人、羌人、盧水胡、五水蠻、白虎夷、鮮卑、匈奴、烏桓、扶余、高句麗再加上本土漢人,好家伙,民族大熔爐,將這塊人煙稀少的地區(qū)幾乎要填滿了。他可不想以后江淮之間出現(xiàn)一個“蔡賊”群體,猛是夠猛了,治安差啊,臉面也不好看。想到這里,他決定待六月淮南府兵設(shè)立完畢后,將八個軍府整編為右天武衛(wèi),以老將祖約為右天武衛(wèi)將軍,常駐合肥,厲行風(fēng)化改革之事,非得把這股歪風(fēng)邪氣壓下去。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