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場陸陸續(xù)續(xù)站起幾十人,皆是大楚官員,而且多為朝中重臣。
別的不說,光是三省六部的主事之人,幾乎都來齊了。
聽著那聲又一聲的自報家門,丁勝的目光來回在會場移動,整個人都蒙了。
他恍惚間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自己這不是在拍賣場,這是在大楚朝堂吧!
一場拍賣會,大楚官員來了大半,而且還一個個都站在李云升的那邊。
這個李云升到底是什么人?。?
你、你們就不怕兩國聯(lián)盟就此作罷嗎!
就在此時,他懷中的拓跋昊緩緩睜開了眼睛。
清醒過來的那一刻,他立即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的靈根,我的修為——
他一把抓住丁勝的衣襟,質(zhì)問道。
為什么都沒了!
丁勝喉嚨滾動,不知道該如何說。
換作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修為全無,連靈根都被廢了,怕是會比拓跋昊更加失態(tài)。
而且,這件事還是他的失職所導致,自己更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拓跋昊。
拓跋昊似乎是回想起了昏迷之前,李云升打在他膻中穴的那一擊又一擊。
他猛地推開丁勝,轉(zhuǎn)頭怒視李云升。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李云升手中長劍歸鞘,手指輕彈,長劍飛回少年的手中。
你連死在我手里的資格都沒有。
走,去鴻臚寺!拓跋昊怒極反笑,這件事,本王向大楚鴻臚寺要個說法!
丁勝面色尷尬地扯住了拓跋昊的衣袖,而后眼神看向了二樓的某個方向。
殿下,鴻臚寺卿就在那呢。
拓跋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二樓,很快看到了接待他的那位鴻臚寺卿。
見狀,他的眉頭先是皺了一下,而后質(zhì)問道。
田大人,難道你就打算坐視不管嗎
田文敬輕哼一聲,話他都已經(jīng)說了一遍了,實在懶得再說第二遍。
著急聯(lián)盟的是北梁,不是他們,真當大楚求著北梁聯(lián)盟呢
見他如此態(tài)度,拓跋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難道這就是大楚的態(tài)度嗎他攥緊拳頭,怒聲道,我要向御史臺彈劾你!
咳咳咳——
丁勝實在是沒忍住,尷尬地干咳了兩聲,這說的都是他的詞啊!
他再次扯了扯拓跋昊的衣袖,抬手指向二樓的裴元。
那位是御史臺的臺院侍御史。
生怕拓跋昊再繼續(xù)說些讓他尷尬的話,他繼續(xù)說道。
站著的這些人,皆是大楚的官員。
拓跋昊環(huán)視四周,心中產(chǎn)生了一個和丁勝相同的疑問,自己這是在拍賣會還是在大楚朝會
雖然一眾官員一句話都沒說,但是他從這些人的表情之中就已經(jīng)明白這些人的態(tài)度了。
拓跋昊環(huán)顧四周,怒聲道。
你、你們就不怕兩國聯(lián)盟就此作罷嗎
李云升走到拍賣臺的邊緣,望著氣急敗壞的拓跋昊。
這大楚我能做主,北梁你能做主嗎
我——
拓跋昊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北梁,他自然不能做主。
他此行的目的便是促成兩國聯(lián)盟,只有兩國聯(lián)盟,才能給南越施壓,這是父皇給他的任務(wù)。
若是聯(lián)盟失敗,他回去根本沒辦法交差。
剛剛,他也不過是想要嚇唬一下李云升,可是沒想到對方比他口氣還大。
這是根本沒有把大楚皇帝放在眼里?。?
拓跋昊看向二樓那些剛剛站起來的大楚官員,那眼神仿佛在說:聽聽,你們快聽聽他說的這是什么話?。?
這大楚到底是趙家的天下,還是李家的天下
然而,那些大楚官員一個個抬頭望天,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聽到一般。
憑借李云升現(xiàn)在的影響力,誰敢說大楚他不能做主
別說大楚的數(shù)個一流宗門和李云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就連隱世宗門仙瑤宮都已經(jīng)臣服于李云升。
更關(guān)鍵的是李云升的背后是大虞女帝,就算是大楚皇帝親臨,敢因為北梁得罪大虞嗎
一樓角落,坐在趙穆首身旁的大太監(jiān)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跟著陛下出來觀看拍賣會,誰能想到竟然見到了剛剛那大逆不道的一幕。
朝中百官同時力挺李云升,而且對于李云升那大逆不道之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這大楚到底是李云升的大楚,還是陛下的大楚!
更何況,這還是當著北梁使臣的面。
這事若是傳到北梁,陛下的臉面該往哪里放。
大太監(jiān)的腦袋重重磕在地上,壓低聲音道。
陛下,這些亂臣賊子,都該殺!
趙穆首攥緊拳頭,指尖刺入掌心,鮮血滴落在地上。
他這個時候若是站出來,那事情就沒有辦法收場了。
朝中這么多的官員都在,難道他還能真的把這些人都殺了不成。
可如果讓所有人知道他視而不見,那自己的帝王威嚴何在
所以,他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忍,他要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