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元隱宗,他們乘著玄武又在空中飛了好幾日。
楚卿云倒是可以辟谷,每日在云端練劍打坐,時而觀察一下玄武是如何動作的,時而觀察一下其上的植物和小動物,倒也不算無事可做,再加之如今又有了新的苦惱,即便他不想去思考,關(guān)于師父的念頭也總會在在思維的空擋里鉆出來敲打他。
雖然楚卿云并沒有為此感到自責(zé)或是害怕,但總歸是件意料之外的事,沖擊著他被太清山規(guī)整得十分規(guī)矩又平靜的心。
總而之,楚卿云和這云端上的壯絕美景相伴,心里又有著懸而未決的事,便也不覺得時日難熬。
但對阿蕪來說就不是如此了,兩三天后她便幾乎將翠城廢墟搜刮了個底朝天,雖然不至于沒有吃喝,但她已然受不住這天上無事可做又只有一個太清山弟子在旁邊的生活。那《太清愛恨錄》都給她看了五六遍,在其中最能逗得楚卿云面紅耳赤的段落也已失去了作用之后,阿蕪便徹底放棄了在人休息時大聲朗讀《太清愛恨錄》的娛樂活動。
百無聊賴的她開始嚷嚷著讓楚卿云停車,她要下去找些好玩的地方走走,采買一些好吃好看的東西回來。楚卿云也想去有人煙的地方稍微游覽一番,也準(zhǔn)備一些物資帶回。
楚卿云嘗試了一下,華臨派的鐵鞭確實可以讓玄武暫時停下,在空中懸停,于是兩人便約定稍作停留,三日后回到玄武上繼續(xù)出發(fā)。
兩人落到地面上,走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后,阿蕪便一溜煙地沒影了。
楚卿云都來不及叮囑兩句,不過一想阿蕪的本領(lǐng),大約也不用擔(dān)心人身安全,便獨自漫步著往村落的方向前行。
只是忽然,一聲尖嘯打破了寧靜,一只干枯龜裂的手從路旁的草叢里伸出來,似是要一把抓住楚卿云的腳。
楚卿云連忙閃開,那只手未甚至未能碰到楚卿云的衣擺。
他閃身跳到別處,往草叢里看去,只見一個東西匍匐在地,四肢并用地爬行,從那手和身體形狀能看出大約應(yīng)該是個人。但它以極其扭曲的姿勢爬行著,身上極其臟污雜亂,沾滿了草葉泥漿,那只手沒能碰到楚卿云便縮了回去,似乎想要立刻爬行離開。
楚卿云拔出劍來警惕著,那地上的人更是立刻準(zhǔn)備逃走。楚卿云立刻快步跟上,引得地上那人不停發(fā)出尖銳的叫聲,似乎意圖以此恐嚇楚卿云。但無論如何,它的爬行速度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楚卿云的速度,被一個提著劍的人緊跟在后,它似乎也是緊張起來,爬動的姿勢越發(fā)離奇扭曲了。
你能聽懂我說話嗎楚卿云嘗試著搭話,若是你能聽懂,便稍微停一停吧,你若不傷人我也不會傷害你的。
那四肢著地的人似乎回頭看了楚卿云一眼,楚卿云正疑心那人是否能是聽懂了的時候,就見不遠(yuǎn)處跑來一個氣喘吁吁的男子,直接朝著楚卿云所在的方向而來,那地上爬行的人也迅速接近那男人,忽然加速,竄到了男子身后去。
小心!楚卿云擔(dān)心那地上的人可能會傷人,飛身上前要抓。
卻見那跑得滿頭是汗的男子連忙上前擋在楚卿云之前,兩眼一閉伸開雙手,竟然是要護(hù)下那在地上爬的怪人。而那怪人趁此機(jī)會不知往哪里一鉆,飛快地逃走了。
楚卿云連忙停下,往后一撤步站穩(wěn),有些驚疑不定地打量著那張開雙臂的年輕男人。
請問......剛才那是你認(rèn)識那人楚卿云開口問道,他為何在地上爬,為何又要伸手抓人
那男子等了一會,發(fā)現(xiàn)沒有拳頭或者利刃落在自己身上,便小心翼翼地睜開眼道,剛才他抓您了實在抱歉這位小公子!您大人有大量...饒他一命吧。
楚卿云見對方正看著他的劍,于是把劍先收了起來,問道,能否先請你說說這是什么情況
男子有些猶豫,似乎是在打量楚卿云,又左右張望,似乎怕有人發(fā)現(xiàn)方才的一幕。
楚卿云于是先自報家門,在下楚卿云,如今暫時離開師門,在四處游歷。我不是濫傷無辜之人,還請閣下放心。
男子面色稍緩,也趕緊一邊行禮一邊道,我名許照,只是個鄉(xiāng)下人。這位公子一看便是剛正不阿,懲惡揚善、行俠仗義,可那家伙絕非害人性命的怪物。他沖撞了少俠,我代他向您賠罪,還請您放他一馬。
楚卿云看著這個自稱余照的年輕男子,對方看起來二十余歲的年紀(jì),長相白凈清秀,個子不高,體格有些單薄。衣著雖然樸素但也干凈整潔,談吐行中有點書生氣,不太像有很深城府陰謀的那類人。對方顯然將他誤會成習(xí)武游俠一類的人,楚卿云倒也不打算解釋得太清楚。
這樣一看,楚卿云對許照的話已經(jīng)已經(jīng)信了兩分,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想要聽聽看這其中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