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臟的話,我聽著都覺得耳朵疼。
大抵灰太爺還有個意思,就是郭得水這小子,是人模人樣的,可性格不投人,要他是灰家人,大喜之日送個腦瓜子不錯兒,人結(jié)婚給人送腦袋,他腦袋是該擰下來甩甩水了。
郭得水臉色極不自然,瞟了一眼灰太爺,看著我一不發(fā),他又看了看我?guī)煾浮?
張立琮倒是先搖了搖頭,語氣平緩的多:“羅十六成婚,妻子是個當(dāng)差的,賓客亦然多差人,你讓那老好人怎么解釋?尸頭雖罕見,但他應(yīng)該沒有你的癖好。”
張立琮這意思,明顯指的是郭得水先前所說驚世駭俗那一茬。
郭得水更尷尬了。
“紅河,你忘了地相廬,有什么東西?”師父忽然開口了。
郭得水更是如同獲救一般,腦袋點的雞吃米似的。
我心頭瞬地一凜。
地相廬……
那滿街頭顱?藏顱房?
“十六必然是要重建地相廬的,上一次已經(jīng)修繕的差不多了,你可以取了這兩頭顱,便讓許昌生或者朱壙來拿走吧,放入地相廬中,大婚賀禮就算了,這能作為地相廬未來的開廬之禮,藏顱房被毀多年,此番有羽化善尸惡尸頭顱各一枚,算是討個彩頭。”師父頓了頓,又道:“畢竟,大婚送尸頭,不吉利?!?
師父一語驚醒夢中人。
郭得水撓頭,尷尬的說,是他欠妥當(dāng)了。
我這才去割了羽化惡尸的頭,以及刑尸只剩下骷髏骨的腦袋,將它們裝起來后,拴在腰間。
張立琮眉毛都擰巴在一塊兒了,臉色并不太痛快。
“觀主?你怎么不太舒服?”
張立琮甩了甩袖子,說了句:“羅十六這一脈的傳承,還有些古怪,收藏人頭?!?
語罷,他轉(zhuǎn)身往回返的方向走去。
可從神色語氣上來看,張立琮話明顯沒說完,多少還有些不爽壓著。
我本來想打破砂鍋問到底,可剛追上去,我就反應(yīng)過來了。
腰間人頭掛,我就差個斗笠,遮了半張臉,不就像是八宅一脈的箬冠道士了嗎?
怪不得張立琮心情不好。
我沒上去多了,萬一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就尷尬。
返回的途中,并沒有任何意外發(fā)生,到了棧道底部時,我讓師父,郭得水,以及張立琮先上去了。
灰太爺鉆進(jìn)了密林里頭,去找德奪的惡尸丹。
約莫等了灰太爺十幾分鐘,它總算捧著一枚珠子回來了。
灰太爺比之前胖太多了,這前爪捧珠子的模樣,不要好看太多。
我接過惡尸丹后,將其仔細(xì)裝好。
因為師父先前上去時說了,丹他無用,本來就是要交還給我,讓我自己拿著。
再之后,我才上棧道。
這期間,灰太爺在我肩頭吱吱不斷,講得倒是繪聲繪色。
那些猴腦袋的死人,全都肚子爛了,像是腐肉一樣癱在地上,成了真的死尸,那片林子被這么多廢料一浸,來年樹肯定又高又大,就可惜八宅一脈那群山炮不在,它們瞧見的話,肯定大腿根都拍爛了,這些尸體拿給他們種藥,豈不是能吃十年?
等在上邊兒和師父,郭得水,張立琮會合后,我那口氣才松懈下來。
雖說這件事兒算是順利,但大家都累得不行了,師父和張立琮消耗不少,兩人都顯得極為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