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良看了一眼前面的情況，對馮彪說，你停一下。
唐小舟再次吃了一驚，省委書記要去接見這些上訪者?他這個念頭剛剛冒出
來，就聽到趙德良說，小舟，你下去看看。
汽車停在路邊，唐小舟拉開車門下去，返身將車門關(guān)上，馮彪立即啟動汽車
，進了省委大門。唐小舟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汽車，向前走過去?，F(xiàn)場已經(jīng)有幾個信
訪局的人在做工作，但沒有見到信訪局的領(lǐng)導(dǎo)。唐小舟想，這些人可真會選時間
大中午的，大家都在吃飯，他們跑到這里來了。
信訪局的一位副處長看到唐小舟，立即迎過來。
唐小舟問，這是怎么回事?
那位副處長說，岳衡縣的群眾，他們反對岳衡撤縣建區(qū)，到省里上訪。
唐小舟頓時感到一股陰謀的味道。撤縣建區(qū)，和這些普通民眾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們?yōu)槭裁匆境鰜矸磳?尤其特別的是，竟然是集體上訪。以唐小舟看來，任
何群體性活動，一定有人從中組織。如今的任何一項活動，都是要成本的，正所
謂無利不起早，別說一件看上去對自己既無利又無害的事，就算有利，人們也需
要權(quán)衡一下利益的大小。這么一件事，竟然有人盯著鬧，背后的利益訴求到底是
什么?唐小舟實在不明白。
唐小舟說，在這里堵著不是個事，影響不好，為什么不把他們引到信訪局去
副處長說，他們不肯去，說我官太小，沒有話事權(quán)，一定要見局長。甚至要
見更大的官。
唐小舟問，你們局里的主要領(lǐng)導(dǎo)呢?怎么一個也沒見到?
副處長說，已經(jīng)打了電話，正在趕過來。
唐小舟又問，了解過沒有，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
副處長說，問過，他們不肯說，一定要等局長來。
兩人正說著，那些上訪群眾突然將唐小舟圍住了，其中有一個人問，你是唐
處長吧?
唐小舟有點意外，問，是，你是?
那人說，我是岳衡縣青龍鎮(zhèn)的居民，我認(rèn)為撤縣建區(qū)是勞民傷財，這是我的
上訪材料，請?zhí)铺庨L一定幫我轉(zhuǎn)給趙書記，讓趙書記能夠聽到我們這些基層老百
性的聲音。
唐小舟非常被動地接過了那沓材料。不想，圍在他身邊的那些人，也都要擠
上來遞材料。唐小舟有點手足無措，只得被動地接下材料。同時，和第一個人說
話，問他，你們都是清龍鎮(zhèn)的?
那人說，不是，青龍鎮(zhèn)只有我一個。大家來自不同的地方，有縣城的，也有
其他鄉(xiāng)鎮(zhèn)的。
唐小舟說，你說話條理性很強，應(yīng)該讀過不少書吧?
那人連忙說，我就是一個農(nóng)民，哪有機會讀書?平常也就是瞎看看。
唐小舟正想和他聊點什么，見信訪局長哀佰華的車子匆匆而來，停在路邊，
下車后看到一群人圍著唐小舟，便小跑著過來，迅速擠到中間，對大家說，鄉(xiāng)親
們，請聽我說幾句話，我是信訪局長哀佰華，你們有什么情況，對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