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鷓鴣哨”的輕身功夫,是從還沒記事時就開始練的,師傅把他裝在一個抹滿油的大缸里,讓他自己想方設法往外爬,隨著身體長大,油缸的大小也逐漸增加,了塵長老是老牌的摸金校尉,也是自幼便學輕功身法,他們這種輕功全仗著提住一口氣,這口氣一但提不住就完了。
“鷓鴣哨”此刻與了塵長老見了腿上掛著的白骨,胸腹間一震,這口氣說什么再也提不住了,身體立即變得沉重,珊瑚寶樹的樹枝承受不住他們的重量,喀嚓一聲斷了開來。
“鷓鴣哨”等三人失去依憑,立刻與腳下的白骨一起落在地上,比較走運的是已經(jīng)躲過了大部分黑霧,三人做一團滾在了黑色鬼霧的邊緣,“鷓鴣哨”剛一落地,馬上使出鯉魚打挺躍起身來,抓住了塵長老與托瑪斯神父急向后邊躲避。
“鷓鴣哨”覺得自己左手上麻癢難當,左手已經(jīng)被黑色鬼霧碰到,他不知道鬼霧中的“蟦蟲”原理,“蟦蟲”一旦接觸溫度高于常溫的物體,立刻會死亡,“蟦蟲”死亡后馬上就變成一種腐蝕液,蟲尸的腐蝕液與被其腐蝕的物體融合,立刻會再生出新的“蟦蟲”繼續(xù)侵蝕附近的高溫物體,數(shù)量永遠不會減少。
“鷓鴣哨”以為是中了惡鬼邪神的毒素,抬手一看,整只左手都只剩白森森的指骨,手臂上的肌肉也在慢慢被熔化,疼得抓心撓肝,“鷓鴣哨”見再任由其蔓延下去,自己整個身體都要變成白骨了,而且一旦越過胳膊再想辦法也晚了,但是現(xiàn)在黑霧近在咫尺,如果不立刻離開,馬上就會再次落入黑色鬼霧的包圍圈中。
“鷓鴣哨”強忍著劇烈的疼痛,把托瑪斯神父與了塵長老向后拖開,見了塵長老雙目緊閉,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心中焦急,眼見那些黑色鬼霧又覓到他們的蹤影,重新凝聚在一起,慢慢迫近,也虧得這些鬼霧速度不快,否則即便是有九條命的貓此刻也玩完了。
托瑪斯神父忽然大叫一聲,跳將起來,伸手在自己身上亂摸,他全身上下,竟然沒有任何地方接觸過鬼霧,托瑪斯神父看到“鷓鴣哨”的左手已經(jīng)化為了白骨,了塵長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大概是從半空跌下來撞到了什么地方,昏迷了過去,連忙幫“鷓鴣哨”抬著了塵長老往玉門下的地道退卻。
“鷓鴣哨”手臂上的傷勢很重,疼得額頭上全是黃豆大小的汗珠,手臂上的皮肉已經(jīng)爛至肘關節(jié),這時候只好用那毒蛇噬腕,壯士斷臂的辦法了,但是眼下即便想砍掉自己的胳膊也沒有足夠的時間,三個人這一折騰,動作激烈,身體的溫度明顯增高,眼瞅著黑霧快到眼前了,“鷓鴣哨”只好用右手取出德國二十響鏡面匣子,對準墓室角落的黑佛一個長射,五發(fā)槍彈都釘在了黑佛身上,然后立刻把剛剛射擊過的匣子槍扔向墓室角落。
濃重的黑色鬼霧都被槍口的溫度吸引,轉(zhuǎn)向撲了過去,“鷓鴣哨”已經(jīng)疼得快昏迷過去了,對托瑪斯神父說了一聲:“快走。”
二人抬起了塵長老跳下了地道,地道中有一塊懸在中間的黑石,進來的時候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現(xiàn)在明白了,地道里冒出的那團鬼霧,就是從這塊腐玉的原石中冒出來的,肯定是托瑪斯神父在地道口點蠟燭,使它感應到空氣燃燒才放出鬼霧。
“鷓鴣哨”與托瑪斯神父拖著了塵長老,從腐玉旁蹭了過去,一出地道,“鷓鴣哨”立刻讓托瑪斯神父把地道口封上,防止那些鬼霧追出來,然后在口中咬下一塊衣襟,緊緊扎在臂上血脈處,用旋風鏟的精鋼鏟葉,對著自己胳膊一旋,把那被鬼霧咬噬的半條胳膊全切了下去,雖然扎住血脈,鮮血仍向噴泉一樣從胳膊斷面冒了出來,還來不及止血,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托瑪斯神父見“鷓鴣哨”流了這么多血,昏死過去,了塵長老自從墓室中就昏迷不醒,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完好無損,果然信上帝是正途,不能見死不救,先想辦法把他們********人弄到外邊去再說,剛要動手拖拽“鷓鴣哨”,眼前卻出現(xiàn)了一幕恐怖的情形,“鷓鴣哨”自己割掉的那多半條手臂,上邊的皮肉已經(jīng)全部化為膿水,只剩下白森森的骨頭,從那膿水中飛出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小黑點,在墓道中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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